第44章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左府的流言还没来得及传出去，便被陵虚、陵复两人无情地扼杀。

    原本出自承天教修罗场里的杀手，如今融雪院的护卫之一，手段狠辣，冷漠无情，又是三姑娘的吩咐，二人对于流言之事自是毫不手软，一连收拾了好几个嘴碎的杂役，就连几个姨娘少爷那里也未能幸免。甚至还包括老夫人院子里新来的几个小丫鬟。

    对于此事，老夫人是吹胡子瞪眼地跟左释天数落三丫头如何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何不孝云云，左释天却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纵然瑶华再是特立独行，今日做的……却是对的。

    而对于她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左释天也是暗暗心惊。

    事情从发生到传开来不出半个时辰，连他这边也是才得到消息左顾右盼未能决断，瑶华那边已经派了得力的手下肃清谣言去了，行事之果决，让左释天不由觉得……她恐怕已经习惯处理这样的事情。

    ****

    外院。

    少女不顾下人的劝阻闯进去，只见屋内那男子穿着一件大红鸳鸯滚金喜服，正自系好了腰带。

    转过身来，唇边隐约带着半分莫名的笑容，却在见到她时僵在了原地。

    少女只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在胸口缤纷地，跳跃着，像是宫宴上……燃放的璀璨至极的烟火一般，于迷离夜色中光辉绽放。

    姜宁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少女的眼睛盯在他腰侧的一对鸳鸯上，直盯得他宛如立于寒冰之地，偏偏那一块衣料灼热的烫人，他勉强迎上她的目光，连福礼也行不了，如鲠在喉，低声说，“三姑娘万安。”

    少女垂下眸子，掩住连她也说不清的戾气，再抬首时已是云淡风轻。姜宁心中愕然，只看到她微微侧过身去避开了目光，唇角噙着似是笑的一个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试喜服，真是失礼了。”

    真心实意的歉意之语。

    姜宁怎敢与她计较，只得说，“三姑娘也不是有意，是姜宁本该去卧房换而已。”只是近日来实在忙碌，卧榻都暂搬到账房来，没想到一向有礼的三姑娘会唐突闯入。“不知三姑娘何事？”

    瑶华被他一问，竟有些忘了来意，皱眉想了一想，才说道：“方才……陵虚与陵复向我回报，把……惩处的名单交给了我。罚月钱或是赶出府，还是理应交给姜管家来处理。”

    说着自怀里摸出一张薄薄的信笺，垂着眉放在案上，寂然无声。

    姜宁一怔之间，少女却已经出乎他意料的微微福了身子，不急不缓地，仿佛像他一个管家行礼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按理说，外院的人事惩处决断都由姜管家做主，今日我为大姐姐的官声私自行事，还请姜管家海涵。”

    不等他说什么，少女淡然拂袖，沉寂的面容凝着薄薄的一层冰雪之色，莲步轻移，默然离去。

    姜宁徒自穿着身上红艳的喜服，伸出手抓住了桌上那一张薄笺，望着远去的纤细的少女，什么也没有说。

    ****

    “云娘回去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左暄把玩着云娘曾经戴过的镯子，对朱砂说。

    朱砂是她手下最得力的护卫，是个稳重的女人。“大小姐的意思是……”

    “我动手杀她容易，把她强抢回来关一辈子也容易，但她背叛了我，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

    “……”朱砂瞄了瞄门口，没有说话。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是自以为美梦成真，然后得到了……又失去。是以为自己逃脱却一步步走进对手所设的陷阱中，泥足深陷，悔不当初……”

    “大小姐说的是。”

    “朱砂。”

    “属下在。”

    “派几个人盯住云娘那边，可……别让她被陶府那个正室玩死了。我还要她……长命百岁呢。”左暄弯唇一笑，有若修罗。

    “是。”

    “朱砂。”

    “是。”

    “把我那三妹妹请进来吧，二十年的烈日醺，可是要与姐姐不醉不休？”左暄懒散一笑，撑住头，笑吟吟地望向门口。

    还不待朱砂开口，门口那红衣少女已经抱着酒坛子轻快的走进来，朱砂见三小姐那酒坛堪比一个大酒桶，忙接了过去，三小姐拍拍手走到大小姐面前，赞叹道，“大姐姐不愧是大姐姐，让云娘对大姐姐感恩戴德，还要对辜负大姐姐的事终生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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