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灼灼桃花何处落
第一章她的笑容有若朝露中最灿烂的昙花盛放,明艳不可方物。
她缓缓步入这一室的清辉。
那美人长发披散,眸色皎如满月,暗紫织锦袍素裹,清贵和雅。美人微微侧过头来,肩上的长发悉数滑落,他方抬起眼,墨色的眼睫轻颤,宛如恰时展翅欲飞的蝶翼;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长,他似笑非笑,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碧落款款拎起烟霞罗裙,双膝不可觉得一弯,算是勉强行了礼,骤然拂袖,室里便起了一阵邪风,吹得灯烛摇晃,书案上的折子也倒了一桌子,一室狼藉。
待那紫袍美人拧了眉正要怒斥之时,却见惹事的少女早已熟门熟路的侧卧在床榻上,紫袍美人面色平静,好似眼里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芙蓉玉面的少女。
她恍作未见,径自笑出了声,那清澈甜美的声线让人心神不由为之一荡,却难掩三分稚气:“吾向来听闻少君殿下不仅容貌出众,为人也最是潇洒风流,难不成……是吾寻错了人么?”
紫袍美人便是承天教长老命君的首席弟子少君,居明息殿,有十几房姬妾,端得是坐实了好色之名。少君此时却是眸色如冰,仿佛从来不认识这个少女。
她将袍子一合,侧卧在床幔之内,容色朦胧,唇畔的笑意却是清晰而挑衅的,“师尊与命君犹是师兄弟,那么吾该唤你一声师兄才是。”她顿了一顿,自已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瞬间变了的脸色,“少君师兄?”
少君从没想过再见到她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难得有些烦躁地别过头去:“我当不起殿下一声师兄。”
少君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微微望着窗外朝来昏去,眸色晦暗到了极致。他低声开口,言语如冰:“你夜半来此,不怕教主怪罪?”
碧落自衣袖下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将床幔拉好以作掩饰,她的笑意森然而诡异,轻声道:“我偷偷的来,大约不会罢。”
他叹声:“那么,殿下何事?”值得你这样大张旗鼓又悄无声息地来。
碧落翻身下地,长跪于地,却是最郑重的一个礼,她不自意的摸了一把脸,低低说:“请师尊恕徒儿无礼之罪。”
他无声地任她说下去。
“……师尊的容貌一如当年……却不知师尊可还能认得出我?”碧落咬着唇微微抬起头,却不敢与少君对视,方才那般张扬轻狂的模样不知去了何处,她这时只仿佛是一个迷了路的孩童,对他只有祈望。
他终是亲手扶碧落起身,她的手细润如水,容貌犹如冰雪。他说:“你这番出来,可是快出师了?”
碧落这才现出一点笑,像极了一个受到表扬又羞又喜的孩子,她轻轻点头,又忍不住探出头去四处张望,面色添去三分绯红,她小心翼翼的拉住少君的衣袖,眼里的光芒明亮如火:“师尊……我快要出师了,那……他呢?”
少君任她摇着自己的衣袖憧憬如梦,笑容有若朝露中最灿烂的昙花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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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色雾霭,晓碧连天。遥遥高处不知何人深夜抚琴,轻纱后的风姿翩然有若诗篇,琴声高亢,亦如沙场兵戈相见,烈马长嘶,又如城破后的烧杀抢掠,孩童与妇孺最后的悲鸣。
这是一个平常的村落,远处依稀还能听见孩童们的笑声,抬眼望去,便是斑斓灿烂的烟火,浮生唱遍,最后一支烟花被点燃的时候,热闹的村落转眼间尸骸遍地,穿了暗流墨云纹斗篷的黄泉淡淡的收回长剑,轻柔的拭去剑身的血迹,那诡异而温柔的目光透过头蓬,她微微俯下身将朱红色的唇贴近剑身,合眼吻了下去。
黄泉低低喘了口气,将一个陈旧的木匣子放入怀里,无声的点了一把火后,她最后一次望着树梢上村民们挂的祈愿笺,忍不住解下一个,信笺很薄,上面用很生硬却整齐的字写着,“愿来年五谷丰登,备齐彩礼迎娶鹭丫头。”
她的手一松,那写满儿郎美好心愿的薄纸便被卷进火里,烧了个干净。
她足尖一点,身体有如轻巧的飞燕,转眼前消失在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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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回至承天教,便脱去斗篷交给下人,里面一袭莺黄百褶长裙,颜色鲜亮,更显出主人的好气色,她自袖里取出菱花镜细细照过自己的容貌,将一点百濯香抹在耳后,这才满意的去见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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