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酒后狂言



“任大人”名叫任胄,官拜丞相司马,经常侍奉在高欢左右。由于任胄是高欢身边的人,所以很早就与高澄熟识。

“下官参见大将军。”任胄急忙向高澄行了一礼,听到高澄说“免礼”后才敢直起腰,并用袖子悄悄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大将军怎么突然来了晋阳?也没有遣人知会一声?下官等人好前去迎接。”

“迎接倒也不必。”高澄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任胄道,“本将军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们,以前咱们还在一起喝过酒呢,现在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面了。”说着,他又打量了任胄几眼,“看来任大人的日子过得不错,听说最近常和郑大人在一起。唉,本将军也有很长时间没见过郑大人了,不知他过得如何?”

任胄听高澄忽然问起郑仲礼,心中蓦地一紧,刚擦净的冷汗此刻又冒了出来。“嗯,郑大人一切都好,劳大将军挂心了。”任胄急忙糊弄过去,又问道,“此番大将军来到晋阳,不知有何贵干?”

高澄道:“很快就要过年了,每到过年的时候晋阳的庆典和各种活动总是办的比邺城热闹。我在邺城待的烦闷,于是今年便想过来凑个热闹。听说正月十五元宵节时,晋阳会有盛大的百戏表演,我也是慕名而来。还有庆典上的投壶游戏,那也是以前经常玩的,像这种游戏还是在过年时玩最有趣。”

任胄听高澄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心里却是越来越慌乱,他为何总是提到正月十五?还有百戏和投壶,莫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这时,门外有人轻叩房门,高澄道了句:“进来。”门外那人便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壶和几支箭。高澄接过壶和箭,那人便退了出去。任胄偷偷地瞧着高澄,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高澄把壶放在空地上,后退了数步,拿起一支箭瞄准壶口:“还记得这投壶游戏吗?那时候我们最喜欢玩了,而且还是有赌注的,一赌就赌最大的。当年那个谁,连裤子都输掉了。”高澄说着,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却像刀子一样,完全听不出任何笑意。

任胄听的头皮发冷,他越是听不懂高澄在说什么,心里面越是害怕。

“你说我这一把能投中吗?”高澄转头看向任胄,笑着道,“我们不妨来赌一把,若是投中,我便割下你的左手,若是投不中,我便割下你的右手,如何?”

任胄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也因颤抖而变得又尖又细:“大将军饶命!下官不知做错何事,还请大将军明示!”

“明示?本将军的意思已经明示的很清楚了。”高澄又拿着手中的箭对准壶口比划了两下,淡淡地道,“现在你是否有话要对本将军说?”

任胄低头沉默,一双眼珠转来转去,表情既紧张又复杂。

高澄嗤笑一声,道:“任胄,你的脑袋可曾被门掩过?郑仲礼虽然是只草鸡,可你与他却又是大大的不同了。郑仲礼有个貌美如花的好姐姐,任谁都会看在他姐姐的份上赏他一具全尸的。”高澄舔了舔嘴唇,似乎那上面还留着美人的香气。他走近任胄,狭长的双目中透出幽幽冷光:“你呢?你有什么?我听说你家里几乎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女眷嘛。哦,本将军忽然想起任大人好像有个侄子,今年刚满十二岁,的确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呢。若是任大人不介意,把他赠与本将军可好?”

“这……”任胄的面色一下子变得灰白,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高澄,心中忽然想到近几年宫廷中流传的一则传闻,莫非大将军他……

“怎么,任大人不肯吗?”高澄双目一眯,“那么你就只好说出本将军想听到的话了。”

高澄的目光不断地游走在任胄的周身,任胄感到身上似有千万条小蛇在噬咬,内心挣扎了良久,任胄终于缴械投降:“都是郑仲礼拉我参与进来的,整出计划也是他自己设计的,小人……小人什么也没做过啊!”

“郑仲礼?”高澄冷笑道,“你也不必把罪过全部推到他身上,依本将军看,你恐怕也存了图谋不轨之心吧,不然郑仲礼为何不找别人,偏要找你?我知你因为饮酒游纵,不勤防守,被我父亲斥责过。后来你又暗中与关中勾结,被他发现。我父亲器重你,没有追究你的罪责,可你非但不思回报,反而心生怨怼,竟敢对他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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