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菡萏六
李府阒清得很,翠衣丫髻的女娘子安安静静的的行礼、走动,松枝粗壮处的黑猫悠哉悠哉的舔毛、打眠。白墙黑瓦间,弥漫着一种静好的氛围。
“前些天阿父设宴,我们拿钥匙去了丽正书院。你没有来,实在太可惜了。”李玄黎和她说。
丽正书院是古唐时期第一座官办书院,也是今京州集贤书院的前身。现在已成为藏书馆,由于战乱,封馆多日了,馆内有藏书《珈蓝海上记》与《金礼》等。
荇之一直想去看看的,不免有些唏嘘:“没有这个福气吗。”
“说的什么丧气话……”李玄黎知她不该是这样畏头畏尾的模样,余光看见周劲,指着一池子残荷败叶说:“我看不得这个,殿下且候一候我,容我让刘三把池子清理清理。”又哪有那样迷信,听荇之“嗯”了一声,他走去乌昙院后,朝管事的刘三说:去请我父寻个由头,把‘广平侯’拉走。
李隐如今每日在家,长吏不像长吏,赋闲也不是赋闲,倒是与他家大郎十分心有灵犀起来。刘三传话,他便现拿了几个粗使下人去般若堂敲打,又拿香灰抹了袖子与指甲盖,急急地走了。
李玄黎还在与何荇之说话,说的是诗词曲。
从绝句说到律诗,从西江月说到寿阳曲。荇之本是不爱听的,但不知何故今日却很有兴致,这就苦了周劲。李玄黎说一句“古贤人说莲与人,有一句绝妙,是说‘精神与、秋月争明’,此句写人是合宜,写莲却是绝唱。”他要思考许久,如写的是何人,绝唱又是什么唱。
荇之接受良好,说:“公子爱莲,若我见莲花,便只见长的清清白白的一枝花。”她含笑与李玄黎说,再没有讥嘲“附庸风雅”一类的话。
李隐是这个时候来的。闷闷地走过乌昙院,第一眼见李玄黎面色如常,第二眼见何荇之强自笑了笑,第三眼见周劲,大踏步地向前走:“周大人今日怎么来了?”
“小夫人来你府上玩,主君令我随伴。”
“随夫人有个什么意思?”李隐陪着笑道:“达枯先生前些天查了一半的般若堂便走了,今日我再要寻人是怎么进去地下的,一时摸不着头脑。大人不如去看看?”见周劲迟疑,又添了一句:“小夫人在李府,再要出事,下吏不如去乌江寻老子算了。”
周劲听够了诗书礼义。又跟着几日了,发现寿阳实在是听话,翻不出大浪来,索性应了李隐。
荇之握着何蓂的手微微发紧,面上仍然是笑吟吟的:“达枯先生来过?”
“来过。小叔犯浑,拿老宅养女人,被查了。”李玄黎直言。
“明达枯要管也是管西州,怎么还管到你们徽州了?”荇之不论李家老四,只问明达枯。
李玄黎引她走到湖心亭,吹了丝荷风,壮了点胆,慢吞吞地说:“殿下,你在海上宫,竟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句跟刀似的直接砍到何荇之心坎上去了,她有些站不稳,接着何蓂的手坐下,说:“这不是来问问你了?”
“我给你递了金笺,被北元主君收到了,他代你来李府。明达枯一道来的,把李府翻了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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