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家-第2/6页





        她开了灯,我一直坐在沙发里,在黑暗中等她回来,就等她开灯的那一霎那,我觉得光明来得真不容易,瞬间眼泪流下来。

        那夜我发了高烧。母亲一直没有说话,只通宵照看着我。

        我记得我唯一恳求地问过一次她:“我的父亲去了哪里?”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看了我很久,最后也说了一句话:“以后别再问这个问题,我这里不会给答案。”

        从此我就绝口不提。

        看,我多么地识趣。

        那年我只得七岁。

        那次高烧后,我想通一件事情,就是即便只得母亲,我们也可以一样往下过,不过是少一个人看护我而已,我还是一样会长大。

        周末的时候,母亲会带我去逛商场,我们一样坐在商场的休息椅子上吃冰激凌,我能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路过的同龄女孩子都要回头看几次我的裙子。

        我母亲设计的裙子,给我设计的裙子,任何一套都是这世间唯一独版,别无复版。

        有时候我们也会去旅游,母亲给我和她自己都配着大大边的遮阳帽,帽子上有宽边的缎带缚成蝴蝶结,有时候我坐在露天巴士上,蝴蝶结在头发后翻飞,风从脸颊两边掠过,我都觉得满意得很。

        我觉得这种时光没有什么不好。

        那时家境不算难过,也不算富裕,我总有新衣服穿,有书读。我学习非常努力,一路顺顺利利毕业。

        我长大独立后,我早已忘记了曾经被人笑话我从来只见我母亲不见我父亲那样的窘迫,也忘记了每年过节只得我们母女两人守在家里看欢乐通宵电视节目,更忘记了自己在外受挫的时候从来不告诉母亲、自己能悄悄解决便悄悄解决。我唯独忘记不了的,是每个夜晚,母亲都会自己坐在大厅的沙发里,听唱碟机里放出来的那些年代的老歌。

        那首《摘星的晚上》的旋律,会经常在晚上、不开灯、只有月色洒进窗内来的时候,流淌在四周。

        谦谨抱紧了我:“如果是我,我会要照顾这个女孩子。”

        我才回过神来。

        我开始觉得他慢慢冷了下去,我叫了他一声:“谦谨……”他半天才回了我一声:“嗯……”

        “你是不是觉得冷了?”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

        我开始着急起来。

        我们不能这么躺在这里等下去。

        我说:“我们得自己爬上去。”

        他弱弱地说:“我可能爬不动,我的腿可能出了点状况。”

        我问他:“你的手臂能动,这样就好很多。你等等我。”

        我休息了很久,觉得自己的腿似乎缓和过来,虽然冷,但是好像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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