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日记



江逾白的长相毫无疑问给他的成功提供了先决条件。

        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在那双饱含恳求、水润可怜的双眸中占据优势,只能甘拜下风,乖乖地顺从他的请求。

        江逾白在无意之间展现出来的柔弱,如同捕蝇草在狩猎时不由自主散发出的诱惑,是一张裹着蜜糖而铺天盖地降下的罗网,只待猎物心甘情愿地上钩之后,紧紧将其收束,将其禁锢在自己身旁。

        可惜裴山青天生对一切的感知就不敏感,犹如活了成千上万年的单细胞生物一样,在面对诱惑时选择岿然不动来保全自身,正如裴山青现在面不改色地拍开江逾白的手。

        裴山青认为他需要休息,而不是两人面对着面进行无用的情感输出,为了防止自己也被影响,只想尽快把他弄睡着:“我又不是药,陪着你有什么用,赶紧睡觉。”

        江逾白自然没有料到局面会是这样的走势,那双蒙着水雾的双眸紧盯着裴山青,还是不死心地伸手到他面前,一如儿时失去心爱的玩具后,强忍着泪意求哥哥抱。

        “哥哥。”

        但裴山青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在略显昏暗的屋子里施舍给了江逾白一个眼神,就转身离开了。

        江逾白伸出去的手又落回在自己膝上,他垂着头盯着空落落的掌心,高烧让他的思绪变得迟钝,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又抓握了两下空气。

        裴山青在卧室里待的也并不踏实,等到不放心他而再次出来查看时,看见的就是垂头沮丧的江逾白和他的眼泪。

        一滴一滴,数不尽的,从眼眶中溢出,在坠落的半空中折射出迷离的光,又傻乎乎地摊开手心去接。

        这一刻,裴山青的喉间似是被苦涩的硬物堵住,梗在那里怎么也舒缓不了,只好默不作声地坐在江逾白身旁,动作轻缓地撕开退热贴的包装,再亲手敷在他的额头上。

        江逾白抬头看他,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他的喉咙有些不适,连带着声音也嘶哑起来:“哥哥,我好难受。”

        其实江逾白的潜台词是:“你陪陪我”。虽然裴山青没领悟到,但他能完全体会到这种心理和生理上揉杂的痛楚,那绝对是一种束手无策的难过。

        裴山青的五指嵌入江逾白柔软蓬松的短发,轻轻揉了揉他昏沉的头,用大人的口吻说着:“江逾白,别硬撑着,头晕就睡一会儿。”

        而江逾白明明是和他对视着的,但裴山青感觉他烧的有些迷糊,硬是把自己看作了已过世的父亲。

        因为江逾白歪着头,诚恳地对他发问:“爸爸,那为什么我睡醒了之后,你就不回来了呢?”

        裴山青心间一颤,但也只是一瞬,随后江逾白像只小狗一样趴在他的膝头,伸出无力的双臂环抱住他的腰,喃喃自语:“我好难受呀,我是不是也要死掉了。”

        江逾白淋了雨又正发着烧,连抓住自己手腕的力度都使不出来,只是食指互相勾在一起,也就是说如果裴山青轻轻一拥,就能挣脱开来。

        不过他并没有那么做,裴山青不自然地抬起手,悬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虚虚拢住江逾白的身躯,用宽厚温暖的掌心抚摸着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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