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临死-第2/3页
谢无稽寻找了更多的神医回来。
每一个的答案都是必死无疑。
苏懿透过帷幔,看到在外间的谢无稽抓着大夫的肩膀,无声咆哮,可当她发出声音后,谢无稽又会收敛了怒气,平淡的看向她,追问她是否饿了,渴了,或者闷了。
后来她想,谢无稽会爱上她吗?
对她好,想要挽回她的命是心里有她吗?
苏懿想了想,最后慎重的将这种行为归结成了两个字。
可怜。
谢无稽在可怜她。
因为她要死了,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尽量做些事情,让她的心里好受些。
可苏懿并不感激这种可怜。
人常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谢无稽这般惺惺作态,还不是为了博个贤良的名声?
于她,于自己,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苏懿的想法愈发的肯定,也逐渐的脱离了自己原有的冷静。
她觉着自己的心坏了。
苏懿没有办法直视别人对自己的善意,更无法反击偶尔的恶意。
她不想因为自己要死了,得到别人因为可怜她而施舍的善意。
更何况,这种善意还是因着谢无稽的缘故。
人活到这个时候,其实是非常痛苦的,因为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在直面自己被施舍。
她想,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那一年的中秋节,苏懿终究没有吃上院中的桂树做的桂花糕。
彼时她已经下不了榻,能做的,就是靠着枕头半坐着,靠在床头透过窗棱,看外面漆黑的夜色。
哦不,或许并不黑,因为她看见了夜色中,一个人影就站在她的院中,只是距离太远,她实在看不清。
她的眼睛视力飞转急下,若非站在面前,她根本看不清一丈之外是何东西。讽刺的是,谢无稽却每日都来看她。
看她也不过说些寻常话,而后穿上朝服,让苏懿帮忙看下,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苏懿努力了半天,最后只能闭上眼睛休息半刻,然后强撑着睁开眼,再努力的审视一次。
但有一天,她实在太累,早上就没起来,她觉着自己的身上不痛了,反而变成了麻。
就好像被泡在冰冷的水中,任她怎么扑腾,那种来自活着的触感,再也没恢复过来。
后来她睁了睁眼睛,就见谢无稽正站在她的跟前,眼睛不知是熬夜还是病了,红红的,看向她的时候,却沉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她兀自笑了笑,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苏懿想,这是要解脱了吧。
果然,她刚产生这个想法,来自身体里面的血液就像要凝固一般,流速放缓。
她能够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但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以至于到最后,她的耳边听见了哭声,她的眼睛缝隙处闪过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谢无稽梗着脖子,冷冰冰的看向她。
苏懿心想,她终于解脱了。
...
苏懿和谢无稽绕过院子的时候,那桂树被风一吹,落了一地的桂花。
但她只注目了一瞬,就又重新将视线移了回来,并且暗自深呼出一口气。
等到了宗人府外,苏懿不禁笑着道:“多谢骠骑将军奉陪,我想,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说罢,又想了想道:“我的意思是,以后不会劳烦骠骑将军同来宗人府了,想必您贵人事忙,总不能日日顾及我的私事。”
谢无稽低头看向苏懿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口竟然有些痛楚。
“楚阳县主好威风,当本将军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不成?”
苏懿摇摇头,“骠骑将军不是曾经问过我,那些话本上的事都是真是假吗?我今日挑明了吧!”
语毕,苏懿顿了顿,而后换了一种语气道:“都是假的,我苏懿最擅长攀龙附凤,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引起骠骑将军的注意,不过如今已然不需要了。”
这话在谢无稽听来,无异于是要绝交,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突然间就得罪了眼前的人儿。
“攀龙附凤?你觉着是谁都能攀的起的吗?苏懿,你知不知道,本将军才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说到此处,谢无稽难得有了情绪上的波澜,他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留下苏懿独自一人在宗人府门口,暗自美丽。
讲真,谢无稽总是能够掌握主动权。
前世的时候,只要他愿意,二人之间就可以如新婚的夫妻那样,恩爱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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