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赫拉德与小吉夫?博纳二人，将棺材从马车上卸下，奥雷里奥与歌洛莉娅，则先步入宅邸中，暂且在小厅里休息。之前被支走的仆人，现在仍未归还。塞伦西亚城中设有饮水的管道，城外并无类似设施，几天无人照料的宅邸中，连一口新鲜的水都没有。院中倒是有口水井，但没人愿意去打水。

“只能来杯酒了。”奥雷里奥无奈地耸肩，从柜中取出一瓶兑了糖和香料的红酒。他给歌洛莉娅斟了满满一杯，自己却只喝小半杯。

歌洛莉娅斜眼望着他的酒杯，说道：“怎么？对自己很吝啬啊！”

“喝酒误事。”奥雷里奥答道，“这里又没别的饮料。”

歌洛莉娅微微一笑，说道：“我喜欢你这种可靠的男人，让我可以放心地喝。”她还记得母亲的教导，这些天还是表现得矜持点为好。

“我可靠与否，你都免不了宿醉。”

歌洛莉娅尽力板着脸，让笑容别太夸张。她连忙抿了一口酒，浓烈的香草气味和甜味，就在舌尖散开来。这酒是最近调配的，被收藏在酒柜里，和室温相近。常温的甜酒，喝起来未免有些发腻。

“我还真没想到，堂堂元首的夫人，竟然会去看那种戏。”歌洛莉娅“嗒”地放下酒杯。

“有什么奇怪的？”奥雷里奥倒不以为然。他倚着沙发的靠背，小口啜饮着杯中物。“只是因为元首并不喜欢她。”

“怎么会！”歌洛莉娅反驳道，“他们在公共场合出现，也总是成双成对的。你也知道，之前没有哪任元首这样。他一定很喜欢自己的夫人，难道不是吗？”

“表象。”奥雷里奥说道，“爱自己的妻子，甚至到了惧内的程度，也只是他伪装的一部分。她的妻子也爱慕虚荣，甘愿在公开场合陪他演这出戏。私底下，她就只能这么寻求慰藉了。”

“可那戏很粗俗的，你不觉得吗？和这种女人不搭调啊！她还说什么……祖先就喜欢看这种戏？她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我们的祖先，确实喜欢粗俗的东西。”奥雷里奥应道。

“啊？她说的是真的？”

“不错。部落野蛮人习惯的残留，现在倒是剩的不多了。”奥雷里奥回答，又抿了一小口甜酒，然后也放下酒杯。他也开始觉得甜腻了。“不过……其实我不太确定，她的家族够不够古老和显赫。乱认祖宗的行为，好像也并不罕见。”

“总之，我不想再看那种戏了。”歌洛莉娅再次强调，“那里的观众都太……让人反感了。”她在说出最后一句话前，还思索了片刻，结果措辞还是宽泛而含糊，并未精确表达她的感受。“我不喜欢他们。”

“看来戏本身，你……”

“也很不喜欢！”歌洛莉娅说着，不禁开始回想，脸又涨得通红。“不管怎么说，太粗糙了。”她有几分急促，端起酒灌了大口，竟因甜腻而反胃。“告诉我怎么用魔法冰镇。”她正好岔开了话题，如此要求道。

“好。记牢咒语，这个法术很简单。”奥雷里奥说着，指尖向酒杯中一蘸，用酒在小桌上书写。酒里含糖不少，因此相当粘稠。

歌洛莉娅笑道：“你的仆人收拾这里时，大概不会太高兴。”

奥雷里奥并不作答，安静地书写着咒文的头一个字母。他每次书写咒文时，一笔一划都写得极仔细，恨不得每个字母都和印刷出的一样。他边书写，边施加魔法，完成的每一笔，都迅速地结冻，以冰的形式定型。

歌洛莉娅探头聚精会神地望着，轻声读出那字母代表的发音。但她尚未读完，厅门便被人敲响。

奥雷里奥直起身子，喊道：“请进。”门把转动，博纳将门推开，快步走到奥雷里奥身前，汇报说：“阁下，那个女人醒了。”

“这么快的啊？”歌洛莉娅惊奇道。

“不知道她会吃多少牡蛎，我用的剂量比较保守。只能下次教你了。”奥雷里奥说罢，将歌洛莉娅的酒杯端起，只在手里握了片刻，就放回到桌上。和刚拿起时相比，玻璃杯的外壁上，多了层细小的水滴。“赶快喝了，有正经事做了。”他说着，便同博纳一起离开小厅，歌洛莉娅将甜酒灌下肚，也很快跟上。

“就在这里。”博纳指着一间房门。

“辛苦了。”奥雷里奥说道，“但我还要请你帮我。”

“请您吩咐。”博纳恭敬地低着头。

“把我们的面具取来，还有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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