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黄泉路



    “出于好奇,我到阴司也曾替你找过一下你在阴间的碗,但奇怪的是,我找遍了枉死城的所有碗柜始终找不到你的碗。”

    我心里构思着究竟得多大的碗柜才能放下那么大的碗。一边想着他怎么确定我在阴间的碗是哪个呢?而且,以我的身世来看,生死簿上也不一定有我的名字。

    “你问了我的事?”

    “判官说没有名字的人在阴间也查不到的,没有名字所以进不了鬼门关。即使侥幸送了‘阴间建设费’进了鬼门关,也只能徘徊在第二关黄泉路上。话说,漆雕,你们类取名还真无聊,黄泉路可不是黄的,远远地看就像是血水铺成的又红有浓稠的丝绸路,真让人不想走上去。”

    “是你洁癖太严重吧!!”心里感叹黄泉名字的来历,好无语。

    “真是你没见识过才这么认为。”

    “连云柯,我曾听说,黄泉路上极黑的,胆小的鬼魂都不敢走。路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鬼走路不小心就会摔下去,摔入无尽的黑暗世界爬不起来。”

    “不全对,首先,黄泉路上并不黑,倒红得吓人,黄泉路上栽满了彼岸花,彼岸花的血光照亮了整条路,活像点满灯笼的城。因为烛火光明,所以被称为‘烛照之路。’”

    连云柯又抿了口黑莹晶亮的金银花花瓣似的茶水,大枣和枸杞漂在上面,看着应该是一种很——滋补养身的茶。

    “漆雕,这可不是茶,说出来你可不敢喝。”

    “什么?”

    “很像茶吧?”他用手将盖碗倾侧给我看,我更好奇了。

    “是集结了十恶不赦的亡魂的七情六欲养出的寄生花—‘无边彼岸’。”

    “有什么不同吗?”我想用手触摸一下眼前火一般红艳的花朵,却被他的手轻轻阻挡了。

    “不要随便乱碰,即使是阴官也不敢轻易造次,何况你是没有打上鬼印的游魂。”我又怔了怔,将手缩回来。

    “漆雕,看样子你是不知道彼岸花是怎么生长出来的了。”

    “当然没有你博学多识,狐妖大人。”其实他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哎!

    “眼见为实,黄泉路边种满了狰狞恐怖的彼岸花,更有趣的是还有一群等候阳寿尽的鬼魂,整天你看我我看你的等死。所以你们常挂在嘴边的‘黄泉路上很孤单‘是不存在的。即使一人孤身走过黄泉路,也会有一群人像看耍猴是的看着你,十分有趣呢!”

    “那你说说彼岸花是怎么种的吗,说不定我也可以种种呢。”爱花的我强烈表明了下一步的计划。

    “是吗?漆雕,那你给我听清楚了,彼岸花是用‘鬼魂‘种的。”他深深地强调了鬼魂二字。

    “鬼魂?”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你不知道被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盯上的你随时有可能被好意地发配种花吗?”我想到上次的小道消息,连云柯自然也是知道的,但种花成了喂花却还是冒了点小冷汗。

    “哈哈,连云柯,你说是怎样种的呢,难不成是用鬼门关的磨磨了当灰用。”

    “这倒是一个好想法,可惜阴司的官员可没你这么聪明。再说那个磨得存在可是有着让凡人自省的伟大意义。我突然又联想到了一个关于蛐蛐的故事,心里思忖着小孩化身蛐蛐打败全国蛐蛐的情节,叹道真是篇赏心悦目的好文章。要是书虫师父在的话,应该早就拿来当下酒菜了。”

    “你偷笑什么呢,还念着蛐蛐?”

    “没有,一个很有趣的故事罢了,改天让小妖怪讲给你听。唉!要是哪天我也能写个‘黄泉磨磨鬼魂’的故事多好啊。”

    “就你那烂文笔,算了吧。”

    世间总有许多事一语成真,此时此刻的我永远不会知道日后的我也会走鬼门,探黄泉,还真真切切地上演了一幕‘磨鬼魂’的好戏。

    “说起来,也不是很神秘的事,命运定期从站在黄泉路边的等待阳寿耗尽的亡魂中挑选陆判说三千年一次挑选。黄泉崖下面的花虫妖会将倒霉的鬼魂带走,一个鬼魂只能种一株花,而彼岸花三千年一栽,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凋谢。”

    “噢,一个人的生生世世就只长成了一株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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