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第4/5页





        “……七情之中,哀最难写,因其最为自私。或是捶胸顿足,或是嚎啕大哭,人只见其外之伤而不理其中。

        写哀多由物及人,枯叶败絮,残朱流碧无不可哀。更有甚之,人之欢乐,我之伤情,犹垂垂老者相对垂髫稚子,叹往昔之不追,伤未来之可预,以此对比而哀……”

        他声音不疾不徐,低沉温雅,听着仿佛品一杯温茶,并没有多刺激震撼,可回过味来,余香不散。

        本以为他来学宫只是处理凡务的,没想到还能亲自讲学。

        南星本想去提醒他一声,徐不让摆摆手,自己转了出去,也挤在人群中听课。

        学堂前的树上都站着人,她撇撇嘴,这些书生平日文绉绉的,也有这样行止无状的时候。

        虽然苏沁说话不快,但句句要理,没什么废话,就连徐不让听下来也还好,半个时辰就像只过了几分钟,等他回答了两个学子的提问又布置了课业,便算下了课。

        一开始只有零零散散的人离开,不少人还在往自己的簿子上写着什么,甚至还有人往苏沁身边凑,后来还是开始清场了人群才缓缓散去。

        好像云散见日,苏沁抿了口已经凉透的茶汤,一抬头就看见徐不让。

        人流如潮水,绕开她往后行去。

        她一身红衣,脖子上挂着个项圈,发束做马尾垂在脑后,在青灰色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一阵风拂过,空气中有莫名的清甜香气。

        徐不让抚掌笑道:“苏祭酒好厉害,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旁边有人瞥了她一眼,苏沁身边的几个看起来就很老儒做派的老头也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这月余,来学宫找苏沁的人可是不少,不过这位拍马屁显然是最直接也最不讲究的那种。

        苏沁却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一样,拿起手边的折扇展扇掩面:“你来了怎么也不遣人与我说一声。”

        南星这时才从后面出来急道:“我说要给殿下但是……”

        徐不让来到近前,打断道:“我没让他说,那么多人听着呢,为我耽误,怪不好意思的。”

        苏沁谢别了旁边的学宫管事和先生,碧玺收拾好案上的东西,一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还有事?”看他依旧安然跪坐在案后,徐不让以为他还要做什么。

        “腿麻了。”他蹙眉,似乎有些为难的模样:“扶我一下。”

        南星见状上去要扶,被碧玺拽住后腰衣裳。

        “平时不多锻炼。”徐不让无奈,只能架着他起来,恁大一个人,偏偏柔柔弱弱的,她大哥也体弱,但是自己知道平日多锻炼,身体好了不少。

        他今天也穿着白色道袍,一根木簪束发,飘飘然仿佛真的是哪方洞天福地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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