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动的漩涡



“小师父,一看你就是个有能耐的人,求你帮帮我们吧!”

很明显,王家老太太看出了一丝苗头,她把眼前这个小道士当成了救命稻草。

“是啊,你要是有这个能耐就帮帮王大爷吧!”

宋青莲本就是个热心肠,有了刚刚那一幕,他愈发觉得这个道士弟弟不简单,便也附和起来。

这老头面色古怪又夹杂着木讷,时而还流露出夸张的惊色,这不该是寻常疯癫之人的表象,显然有悖常理。从体表上看,此老似乎并无实症,看来十有**是与外力有关了。

又仔细体量一番,一股隐隐的暗流缕缕环绕似触之有形,章立不觉暗自称奇。

那是一张曼妙而缥缈的网,虽纵横流溢却并无交错,但波澜不惊之处却涌动着一个漩涡,那漩涡时而停旋时而漂游流转,所经之处便是微微袭扰的暗流。

这是什么?难不成竟是风和水?

章立全不懂什么阴阳风水,但眼前的景象却是触目可及。怎么办?这话说出去岂不是难以自圆?人人都是眼见为实,看不到的基本就等于瞪眼胡说。

对了,大家不是笃信阴阳风水吗,那就给它来个照葫芦画瓢,反正谁也看不到。

世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搞不明白的事就推给鬼神,如果世间真有鬼神那可真是够冤的,总是平白无故地躺枪。

于是,章立便像模像样地前后转了起来。

王家的宅子是封闭的独门独院,大门两侧各有一排柳树,郁郁葱葱,颇有一番景致。

前不栽杨,后不栽柳,倒也附和俗成的讲究。

向后望去,果然,房后是一行高大的杨树,看样子足足有十几年的树龄。

章立缓步行至大门的正中,抬眼望去,心里不由诧异,正中的一棵大树竟然被砍掉了,这人家怎么什么忌讳都不懂!

行至后院,整个墙面上只开了一个窗口,孤零零的,看着就觉得别扭。

“王大爷就住这间吧!”章立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暗示。

“嗯,我爹说屋子不亮堂,就开了这个窗子,又把迎面的树砍了。”王老大紧张中透着惊讶,似乎也感觉出了一丝端倪。

“嗯,应该是了!趁着天还早,把那些杨树隔一颗砍一颗,三日内再补上大一些的树苗。另外,把窗户也堵上。”

“嗯,好,还有……还有砍掉的树呢?”王老大一下子看到了光亮,忙不迭的应承。

“无妨。”

……

王家兄弟急急张罗着砍树,章立则目不转睛地看着房顶,脸上又现出了木讷。

大约小半个时辰,老王太太发颤的语声传了出来:“醒了……好了……好了!”

到底是腿脚比话语慢,半晌,老太太才一颤一颤地挪了出来,脸上满是激动。

顾不得与老太太纠缠,章立疾步直奔堂屋,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事,心里也很急。

王老蔫的神情还是有些呆愣,但眼里却已经有了内容。

“王大爷,您怎么了?还记得这两日的事吗?”

王老蔫揉揉眼睛,半晌才迟疑道:“做了……做了一个梦。”

“都梦见什么了?”

又缓了片刻,王老蔫终于醒过神来,断断续续道:“只记得有人把我推进了一个黑洞,我心里害怕……就胡乱跑。后来有人打我,我就跟他们打……他们还放火烧我……噢,对了,后来看见一个冒着金光的字,我心里一哆嗦,

就……就醒过来了。”

章立心里一震,急问:“什么样的字?”

王老蔫摇头:“不认识。”随后伸出手指,拐弯抹角的比划了一通,最后尴尬地说:“都忘了,真记不起来了。”

章立暗叹,却不动声色地从腰里摸出一块方帕,一边给王老蔫摩擦脚底一边说:“您老是遇见‘金字招牌’了,是神仙救了您,以后可要多拜拜呀!”

“那是,那是……”王老蔫不明所以,也不知道该拜谁,只是不住地应承。

“大娘,王大爷应该没事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不要叫醒他。还有,经这一番折腾,他肯定要将养些时日,我回去再配一副药,记得明天一早让家里人取回来。”

眼见得老汉无碍,王大娘又流起了眼泪,:“多亏小师父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我这就去做饭,吃了再走,吃了再走!”

话未说完,一个小布包伸向了章立的口袋。

“大娘,这可不行!乡里乡亲的,帮点忙是应该的,我不能要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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