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众散兵走后,箫遥邀赵匡胤到自己桌子上坐下。

    赵匡胤出手有分寸,除了散兵那一张桌子被打烂,并没有殃及其他。

    掌柜的没想到不仅不用挨打,还收回了酒钱,忙不迭的向二人道谢。

    赵匡胤不好意思的笑了。

    在知道赵匡胤并没有吃饱后,箫遥替他重新又叫了一桌饭菜。掌柜的让人打扫完现场后又尽快地为二人端上酒食。二人置酒回盏重开宴。”在下赵匡胤,洛阳府人,来淮地游历,敢问兄台?“赵匡胤揖手自言。

    “嗯,我已知道你名姓,你做得很对。”箫遥回答。

    赵匡胤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我姓箫,名遥,来淮地也是为了找一个人。”箫遥又说道。

    “原来如此,不想这四战之地也能见箫兄这般人物。”

    “唉,莫要这样外讲,你我二人都不是汲汲于名礼之人,当归本心罢。“

    ”哈哈,正有此意。“赵匡胤得此言眼中一亮,抚掌大笑。

    酒过双巡。

    “箫兄,你真是这两淮人?“

    “当然不是,说起来我算是关中人。”

    “那为何?”

    “哈哈,不过是吓唬吓唬那些兵痞子,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来闹事罢了“。箫遥一吐舌头。

    ”哈哈哈哈,箫兄好思量“

    开始两人皆有些拘谨,经过一会,二人有说有笑,生隙顿消。三五杯豪酒下肚,眼花耳热后,素气顿霓生。二人谈天说地,都惊喜的发觉自己与对方有许多共通点。皆觉人生无定,知己难遇,相见恨晚。

    赵匡胤年长箫遥三岁,被箫遥就着叫了兄长,他也欢喜箫遥,应下了这个遥弟。他酒后吐露心事,讲起家中日难。所以外出打拼,盼望有个容身之地,得以找口饭吃,再能一展身手,但却屡屡碰壁,处处为人掣肘。

    “遥弟,你说为何想做点事这样难?我不过是想谋个生活,有碗饭吃。不过是想给百姓做点事情,却为何处处受排挤?为何?为何?”赵匡胤微醺后胸中块垒不消,积郁愁情潺潺而出。

    但箫遥没法回答。他原本也是沉默寡言的那种人,不善言辞,心中有沧海,即使流出来,也只有一滴咸水。

    并且这不仅是赵匡胤一个人的悲剧,也是中国大地上百代年来的悲剧,做实事的人总被宵小暗箭中伤,往往人亡政息。赵匡胤之前的商鞅,吴起和赵匡胤之后的王安石,李鸿章无一不是这样。

    千古之下,斯人之悲读来仍让吾辈热血男儿穿肠。

    箫遥同样喝的醉了。

    他的心醉了。

    他原本也是无忧无虑的官宦子弟,父亲是朝中法直,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母亲是大家闺秀,性格温婉,坚贞平和。箫遥原本可以一世无忧,奈何一朝风云突变,家破人亡,安稳与宁静一去不复返。

    人生啊,最痛苦的就是给你温暖又将这温暖夺走。而箫遥若不曾见过太阳,他本可以继续忍受黑暗。

    但他已不能。

    箫遥是个复仇者,他将柔软的自己埋葬,只留出最坚硬的那一面刃,只为了重新得到那安宁的生活。

    但那安宁仍然遥遥无期。他现在是被三个国家,数十个州通缉的要犯。他的仇人依旧在那个国家中呼风唤雨,弄权玩势,他动不了仇人一根毫毛。师父的教诲他没做到,和卫英的承诺他也还未完成。出山入世,奔走数年,依然孤苦无依,身世浮萍。

    但箫遥一句话都没有劝就给赵匡胤听,他只是默默的听着,默默的陪着赵匡胤喝酒,赵匡胤杯中酒将尽,他就满上,他自己杯中的酒将尽,恍惚间却忘记倒些,赵匡胤也给他满上。

    饭食尽,酒水了。日头已西,二人该上路了。

    箫遥招手,请掌柜的来结账。掌柜的走过来,躬身说不收,这顿饭他请。

    “这不可,若是我二人也白吃酒食,与那无赖之徒又有何区别,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是酒钱,收下吧!”箫遥持数枚会昌开元回答。

    ”真的不能收,小人位卑,但也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适才要不是二位出手相救,今日小人定不得全身,以后更是永无宁日,此等大恩,不敢违心虚受。“掌柜的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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