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芦花荡

    碧波荡漾，天高水阔。赵琴划着小渔船劈波斩浪，一路飞驰。历尽艰辛，终于要到达芦花荡了，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正是：

    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放马天山外，蓬莱是我家。

    两个人有说有笑，忘记了旅途的劳累。

    不知不觉，已经是月初东山，百鸟归巢，粼粼波光里，倒映着满天繁星，船桨到处，摇碎水底的另一番天地。此时，两个人的肚子又开始打鼓，再也顾不上欣赏美景了。

    赵琴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方如一看着满头大汗的赵琴，有些心疼了。“大哥，你累了，让我来划一会儿吧！”

    赵琴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弱女子划船呢？你这小身子板儿，太单薄，划不动的。”

    方如一无奈，“那你歇息一会儿吧！”

    赵琴也累了，放下船桨，坐下来歇息，喘口气。小船在微风中摇曳，赵琴长长的出口气，遥望朗朗苍穹，仿佛把满天的星光揽入怀抱。

    方如一挪过身子，在赵琴的后面坐下，忽然伸开双臂抱住了赵琴。

    “怎么了？方老弟，你怕坐船吗？”

    方如一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她滚烫的脸贴着赵琴的后背，还好，黑夜隐藏了这一切。赵琴的后背湿漉漉的，散发着臭汗味道，可是，方如一闻着这味道，却是馨香，那么熟悉，好像是久别的家的味道，心的归宿。

    她越抱越紧，赵琴几乎透不过气来。“方老弟，不用这么夸张吧？船停了，你也怕吗？”

    “怕，我很害怕……”

    “方老弟，你看这方寸湖多美，四大仙人真会找地方，如果不是身负家国仇恨，我也想来这仙境，盖几间茅草屋，种几亩田，安安静静地过一辈子？”

    “你一个人吗？”

    “不，怎么也讨个老婆做饭呀，生一群娃娃……”

    “是龙梅子姐姐给你生吗？”

    “不知道……”

    “如果没人给你生，我给你生……”方如一的声音低的仿佛只有自己能听见。

    “哈哈……你？你可真会开玩笑，你能生儿育女？我看你只会打打杀杀，就算生了，也是一群小叫花子……”赵琴只顾自己痛快，完全不顾方如一的感受。

    “你，你原来这么看不起我？枉负了我的好心。”方如一的眼角有泪水，可是赵琴看不到，还在大笑方如一的天真。

    方如一一时气恼，在他的背上狠狠打了一巴掌，顺势推了一把。谁知赵琴没防备，咚的一声落入了湖水中。水面打了一个漩涡，不见了人影。

    这下，方如一傻了，拼命地哭喊着，可是她不识水性，没法去救赵琴，真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绝望了，止住了悲声。想到自己把赵琴推入水中，无法原谅自己，她站起身，站在船舷上，任凭微风吹乱她的头发。

    “哥，是我害了你的性命，不过，你不要害怕，我来陪你！你这个木头人啊！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啊？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想做你的老婆，跟你过一辈子，可是，我是个叫花子命，没那福分，既然活着不能做夫妻，死后我们在一起吧，大哥，你等等我吧，我来了！”说着，纵身跳入水中。

    方如一不会水，扑腾了几下就沉入水中。可是，此时心里很坦然，就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忽然感觉一双大手抓住了她，把她托出了水面。

    赵琴一只手抱着方如一的腰，一只手抓住船舷。骂道：“你怎么这么傻？你跳下来干什么？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真拿你没办法！”

    方如一惊魂未定，吓得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抱住赵琴的脖子，张开小嘴咬住赵琴的耳朵，再也不松嘴。疼得赵琴哇哇叫。

    好久，方如一才松了嘴，赵琴一挥手，把方如一推上了船，随后自己也跳上船。两个人像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

    “都怪你，好端端的把我推到水里，这大长夜还不冷死！”赵琴抱怨着。

    “谁让你说话那么难听，伤了我的心！”说着，方如一真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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