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要下雨了-第2/4页

    等波尔到餐厅的时候，只看到格兰特一个人还在那里吃早餐。顺口问了一句，才知道，拉格纳早早地就去了伍尔沃兹大楼那边，给留了话说是威廉和露丝下午会赶过来一起商量要办投资银行的计划。约翰和安吉拉一早就约着去伊莎贝拉姑妈家找伊莎贝拉了，跟格兰特说是他俩决定去离这儿不远的哈佛大学继续读书，然后要去找伊莎贝拉一起商量一下。

    格兰特吃完早餐便带着保罗去百老汇打听拍电影的事情去了，说是下午肯定能赶得回来。转眼一大家子人就只剩下波尔还留在家里，吃完早餐，端着牛奶喝了几口，想了想自己该干嘛呢，波尔的脑袋有些发蒙。哈德森太太过来收拾的时候，看见波尔的脸色不太好，问了一下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让医生过来看看。波尔才回过神来，说不用，又听哈德森太太说起了小艾森的事情。

    “当年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老爷早就给安排启蒙老师了，孩子的教育可不能给耽误了。”哈德森太太在一边絮叨着。

    “这有点儿太早了吧？小艾森才刚刚四岁。”波尔有些惊讶，至于他是几岁开始跟着老师启蒙的事情，不仔细想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不早了，该给准备了。我看你和琳娜两个人都不怎么上心，得提醒一下你们俩，别只顾着自己的事情，把孩子给耽误了。”哈德森太太的丈夫当年出海遇到意外，没有留下子女，她也无意再嫁，就一直帮着照看波尔和约翰，直到现在又帮着照看小艾森。在家里听着老太太的絮叨，波尔也不嫌烦，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天。

    “小艾莎不是也得要在这边找学校吗？过阵子让格兰特和汉娜给顺道问一下就行，我看这边的德语学校挺多的。也不着急，等明年再说也不迟。”

    “你们夫妻俩心里有数就行。”哈德森太太收拾完厨房就出去了。

    站在大厅门口，就看到院子远处的护卫们在操练，波尔只认出卡斯特和瓦尔德两个护卫头子的身影。一人带着三四十个人在大门两边的空地上来回吆喝着。这些护卫都是家族挑选出来跟着过来的，身强体壮，单身未婚，没有家口的拖累，有一部分甚至跟着查理叔叔有过从军的经历。

    “得尽快想个办法安置一下他们啊“，波尔心里暗暗想道。仔细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发现波尔其实原本也是应该有爵位的。波尔的爷爷老克里斯蒂安是个世袭子爵，根据德国这边的沙利克法，老克里斯蒂安过世后，子爵爵位就应该由波尔的大伯斯维克.克里斯蒂安继承，以此类推。但是老克里斯蒂安是个有想法的老头，子爵是可以给男爵授勋的，他就直接把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也就是波尔的父亲老威廉和查理叔叔册封了男爵。老威廉的男爵爵位那就是应该由波尔来继承了，而波尔又可以册封骑士，像勒克希尔的老爹菲利普就是波尔父亲老威廉册封的骑士，而勒克希尔和卡斯特、瓦尔德这些人从小就是跟着波尔一起长大，是作为预备骑士培养的贵族侍从。只要等波尔长大接了老威廉的男爵爵位，他们这些侍从就可以接受波尔的册封变成骑士了。

    然而世事多变，汉诺威王室在奥地利和普鲁士的冲突中站在了奥地利一边，结果被普鲁士打得大败而逃，王室成员逃蹿到维也纳去，而汉诺威王国的领地也被普鲁士兼并。事后追责，负责情报工作的老克里斯蒂安受到连累，被降为男爵。好在看在以往的功劳上，留了几分颜面，没有牵涉到子女。然后大伯斯维克承爵的时候就变成了男爵，就成了克里斯蒂安家族一门三男爵的局面。直到大伯在一战中意外去世，大堂哥弗兰茨在魏玛政府取消爵位的前一年承袭了大伯的男爵，做了一年的男爵老爷。而波尔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爵位自然也就没有从老威廉那里传下来。这些侍从们也不再是之前的人身依附关系了，而是变成了商业雇佣。即使如此，他们也是没有离开。只不过是领主契约变成了雇佣合同，发放的津贴改了个称呼叫做工资罢了。德国战败，百业凋零，即使离开了克里斯蒂安家族，他们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虽然没有了旧秩序的束缚，但是他们却没有体会到新自由的可爱，触目皆是悲惨的生活，听闻皆是悲伤的故事。虽然克里斯蒂安家族也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但是对于这些护卫家族来讲，他们还是庆幸有克里斯蒂安家族这棵大树在，让他们的生活至少有着方向，有着令人安心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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