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父母亲呢？”莫梓涵问。

        “在底下呢……”

        “船舱底？”

        船内唯一的蜡烛晃灭，周围突然一片的漆黑，他们听到门咯吱地响了下，声音从外而来，有人在念着，“梓涵啊……我可怜的梓涵啊。”

        “是母亲在叫你呢。”哥嫂在旁边说道，声音比刚刚远了些。

        黑暗中，听见木椅挪动的声音，一束火光在暗中点亮，莫梓涵的哥哥举着油灯到了食桌前，他稍微用手护了护灯芯。

        “我去看看老人家吧。梓涵就别去了，早上见到了，都还在怪罪着自己小小年纪就把你送出去了。一直责怪着自己，到现在还在自责。”嫂嫂说，然后对舱底喊了一声，“母亲听错了，不是梓涵。”

        那边静悄悄的没有回应，静静地传来些哭声。

        “我去看看她吧，你们聊着吃着，别怠慢了东家公子。”她又接了个灯，举着下了船舱底。

        莫梓涵看了张睿恒一眼，装作不知道那交叠筷子的含义，又把那碗海鲜粥推给了张睿恒，起身往身后去找汤匙，他从粥面上抬眼目光又在她的身上，而后望向正在盛粥的人。

        “这船上的海鲜看着新鲜，是今日出的海？”他问。

        “是啊，这东江往外能捕获不少，现在渔户就只剩几家，勉强为生。”大哥回答，指着甲板上和身后的一箩筐一盆盆的海鲜说道。

        “那是什么时辰出海的？”

        “这天未亮便出了，必须得起早贪黑才能有些活路啊。”大哥的眼神里有些闪烁，往后看了看船舱底，似乎在留意自己媳妇的动静。

        “从昨夜开始，这村落便未停过雨，甚至还起了雾气。选在今日出海？”张睿恒问，神态若审视。

        莫梓涵从后面的碗盆堆上拿了汤匙递给了张睿恒，刚听到他问了今日出海事宜，随着食桌上坐了下来。中间的一盏灯，灯芯快泡在了油里，只剩微微有光。

        那烛光印着三人的影子灼灼于地上，而大哥的却是一片的黑，仿佛没有被照到。

        她走到张睿恒那，坐了下来，递给他的手微微发颤，放了在椅子下，紧紧抓住了木椅的边缘，不知哪里的温暖覆盖下来让她稍微京了静，她往他的方向坐了坐，忘记了要拒绝。

        “大哥，定也是熟能生巧，能观出别人不知的天象吧。”她开口说，勉强地笑了笑。

        “自然，讨海数十载，自是不同。公子试试。”

        又见，张睿恒自若地拿起那碗粥要喝，她欲抬手拦下，被桌椅下的手按下，她看着他喝了不少，甚至他还难得地说，“鲜。”

        “那是肯定的。”莫梓涵的大哥说，“这些海货都是极品，公子懂得欣赏，多喝一碗吧。”

        说完，又推了一碗到张睿恒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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