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博页识人-第3/4页

        贺唯话是这么说，心里明白刚才那话里透出一些妄自菲薄和勉强，看似清明通透，其实已经有些不管不顾的赖皮，反倒让人无法开口再直中要害。所以女子就是麻烦。贺唯不喜欢在辩言间看到女子，有些妇人为辩言而来的确是有自己本事，像连庄夫人，富有沟壑满腹经纶，和独孤琼一战闻名天下；可大多数就像眼前的，有些聪明却又显得不那么聪明。

        他说：“有意思的。”

        楚娴听得出那份嘲弄。

        面色有点发红，手指紧紧攥着，楚娴已经坐不住了，楚娴一瞟贺唯，恰好贺唯也看过来，两个人目光遥遥相对，一霎又同时转目，以这瞬时的反应来表达这一份不屑，很幼稚也很有效。

        楚娴当即就起身，楚容自然跟着起来，两人匆匆拜过秦平，就别过众人。

        “先生。”贺唯恭敬稽首。

        “今天有时间过来了？我最近难得在这儿，你倒赶巧，免了你多跑几趟了。”秦平道。

        “我可真好奇，你们都说什么了？”贺唯问道。

        “你找我来，不是为你的《司国志》吗？”

        “自然。可是您知道刚才那两位是女子吗？如此乔装打扮，着实奇怪不是。”贺唯不住地向外看去。

        “贺唯？”

        “嗯？”

        “原来你要的不是书？”

        房间的众人登时大笑，颇有促狭意味，贺唯不说话了，冷下脸来，低声道：“闹什么闹”，转回头来作揖：“先生，您这是多虑了。”

        “贺唯，先生心知肚明，不用多言，我看是你虑多了。”一侧站立的男子开口。

        “老顾！”

        “贺淮你快管管你弟弟吧，没大没小的。”顾长幸转脸看向贺淮道。

        “先生，您以为呢？”贺淮不理会顾长幸的话，反倒一本正经地问起秦平。

        秦平捏捏胡子，终于放下书卷道：“两句话的功夫而已，性高宁傲，或有不平之处，可是人生岂得圆满？《司国志》里众人一生浮沉漂泊，不见谁能终得大道，载盛世名誉济世也好，独善其身于草野也好，所有蹉跎本来由不得，芸芸众生，泯泯然也，持本心而行，方可逆流而上。”

        众人皆拜，齐道：“多谢先生赐教。”

        回去的路上，贺唯道：“先生本是闲云野鹤之人，今日一见，仿佛还有凌云之志。”

        贺淮道：“勿多谈，今日替母亲还愿，见过秦平先生，去般若寺吧。”

        夜间。左骧院。

        楚华看着面前的信件半天没有动作。千里迢迢风雨兼程送到的，就这么在眼前了，却没有打开的勇气。

        楚华慢慢展开纸张，一字一字看过，突然喟然一笑，五指间紧紧抓在一起又很快地放开。她不是不知道远方的动静，就算不想注意事情也会不知不觉入眼进心，然而她是不信的，最近她接到消息说有亲笔送来，她不管所有执意在此歇下，如今果然接到了消息，是如她所愿么，心里渐渐升起的波澜终究归于一片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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