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东归 下-第5/6页

    “呦，就这点本事还叫小霸王？”

    “哼，你不也白长这么高大了吗？”

    一个人死死握着短戟，一个人死死拿着赤盔。明明双方已经斗得力竭，但是嘴上还是死死不相让。最后谁也没占到便宜。不过，二人在回营的路上，都笑得不能自已。

    数日后，刘繇军与孙策军神亭决战，刘繇战败，逃回曲阿，孙策乘胜追击。

    刘繇放弃曲阿，听从军师许劭的建议逃向豫章郡。这就又是次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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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归雒阳

    兴平二年冬十一月，东行的人群又少了许多。

    “姐姐，姐姐，我困！”

    二十岁左右的美丽姐姐半蹲下身，抚摸着不到十岁的可爱妹妹的小脑袋。

    “困了就在姐姐背上睡一会儿吧。”

    “卫夫人，不，大小姐，您已经两天都没睡了，你和二小姐都上车上歇息吧。”

    姐姐直起身，撩起垂下的凌乱鬓发，温柔地看向青年。

    “阮瑀大哥，奴家不累。车上放的都是父亲书，都装满了。不过兴许还能腾出点空间让小珏睡一会儿吧。对了，阮大哥，奴家早已不是什么卫夫人，也不是什么大小姐，叫昭姬就好了。”

    名叫阮瑀的青年面有绯红地说道。

    “昭…姬，恩师遭遇不测，东行又一波三折。阮某定当竭尽全力完成恩师遗愿，将你们姐妹安全送回陈留老家。”

    “昭姬谢过阮大哥。”

    蔡昭姬行礼过后，将头微微一垂，目光含羞。

    肤如凝脂，俊眉修眼。尤其是她不经意间流露的笑容，仿佛春光妩媚，能够舒缓这折磨人的苦寒。只是，旅途的波折让美人添了几分憔悴，可也更让人生出几分怜爱之心。

    阮瑀愣了一会儿，目光移向远方，那里似乎有些情况。

    “前几天，王师败绩。怕是西凉军又追了上来，我们必须加速前进了。只希望王师能够多抵挡些时间。”

    说完，他利落地将牛车上的书卷稍作整理，然后将小珏抱上了牛车。然后又找一车将一些书卷抱下，回身对昭姬喊道：

    “你也上车坐吧。我们不能耽搁了。”

    昭姬拒绝：“不行。父亲大人嗜书如命，这些都是他老人家的毕生心血！”

    “昭姬！命重要还是书重要？”

    昭姬试图抢过阮瑀抱着的书。

    “奴家是蔡邕的女儿，最明了父亲的遗愿，那就是完成《汉书》。之所以取字昭姬，那是因为父亲仰慕班昭，他也希望奴家能做一个如同班大家一样的女子！阮大哥，请您尊重您老师的遗志吧。”

    阮瑀心有不甘，但是更加无奈。

    “阮大哥，万一奴家有不测，请一定帮奴家照顾好妹妹和父亲的书。书能运至安全之处，等小珏长大若能找户好人家嫁了，昭姬便九泉含笑了。”

    “昭姬。”

    “奴家名琰，美玉之意，宁为玉碎，不求瓦全。”

    “好，我记下了。”

    阮瑀沉默了片刻，吼了一声“出发”。一声令下，蔡家、阮家的仆人们拉着五车书一车家辎，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出发了，又是一个昼夜，直到一处临时行军据点，众人才再作休整。

    “应该安全了吧。”

    一位累得不行的家仆半是抱怨半是担忧地问道。

    “听不到杀声，人流也都安定了许多，想必应该远离了追兵。但是依然要提防流民，一路上被劫的家庭太多了。”

    “公子，不是我说，谁会打劫这家？要钱没钱，要粮也没粮，就那对姐妹长得好看……”

    “住口！狗奴才！”

    阮瑀一鞭子抽在了家仆身上。

    “再多话，决不饶你！滚去守夜！”

    家仆悻悻而去。阮瑀的精力已经到极限了，他望着不远处相拥而眠的姐妹，不多久也便睡去。

    东方刚刚发白，嘈杂之声将昭姬与阮瑀前后惊醒。

    凉州兵已经杀到了？！

    哭喊、惊叫、哀嚎，不断从后方传来。

    “混账，狗奴竟不叫醒我？！”

    一向斯文的阮瑀拔出剑破口大骂，双眼布满血丝。

    几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家奴被他踹得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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