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东归 上

    【一】逐温侯

    兴平二年（195）春天，在得到袁绍的粮草援助之后，曹操军势恢复了些许元气，凭借军事优势重夺濮阳，然后曹操与荀彧、程昱、戏志才等人制定了一系列分化瓦解敌人的策略，致使兖州反抗势力逐渐分崩离析。吕布军一退再退，被迫与曹军决战于济阴郡定陶县。

    然而这一战，吕布没能再次复制濮阳的胜利。作为殿军的张邈军率先被曹仁奇袭并强行突破，曹仁军进而一路直取中军。而善战的张辽与高顺则分别被曹洪统帅的东武阳军团与于禁的泰山军团死死纠缠。守护吕布本队的陈宫军试图去援助张邈、抵御曹仁，可是无奈遭到了夏侯渊游击部队的骚扰牵制。战败已经不可避免，吕布果断下令突围。

    不过他忘了，他的对手——曹操深知济阴郡地形。曹操利用地形分化消灭了大量吕布军团。

    曹操一路追杀至山阳郡东缗县。

    “启禀府君，荀司马（荀彧）传来消息，他与夏侯东郡（夏侯惇）已将叛贼张超围于雍丘，陷城只是迟早之事。”

    头发已经斑白的程昱冷冷地向曹操汇报着。明明是一个夏天般的喜讯，但是却给人如这春寒一般感觉。幸好，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位老人的冷漠。

    “很好，我希望看到张邈背叛我的代价足够巨大。”

    “是，城落之日，张家老小一个不留。”

    曹操听后微微触动，他还不想如此狠绝。

    “一切交给元让（夏侯惇）来裁决吧。”

    “相信夏侯东郡应该也不会忘记被挟之耻的。”

    曹操有点尴尬，夏侯惇的确是个恩怨分明之人。

    “程公......哈哈，真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兖州马上就要重回我手。这都多亏你啊。”

    “定陶大捷，明府用兵精妙，程某未能阻止吕布突围，许汜、王楷、陈宫等人也悉数逃脱，故而非但无功反而有过。”

    “唉，程公谦虚了。若非您说服范县，又回家乡东阿安定民心，本府早就无家可归了。”

    “是荀司马应对得当，程某不敢居功。”

    程昱言辞恳切，曹操看不出半分虚情。

    “当日濮阳血战，我损失惨重，兵粮用尽，荀彧劝我能屈能伸，向袁绍求援，袁绍则欲令我放弃兖州投奔于他，又是你及时劝阻我。假使不听你的，恐怕我已经成为邺城的阶下人。”

    曹操也没有半分假意。

    “明府言重了，您天纵英才，气吞寰宇，又怎么可能真的接受袁绍的建议？怕是早在您归还东武阳时，就已经预见到有借助袁绍力量的一天吧。”

    “谁能有此神算呢？绾角之情罢了。”

    程昱眼中一道寒光闪烁。

    “主公若心存天下，今日绾角兄弟必是明日死敌。”

    曹操对这个气氛破坏者的确又敬又气。幸好周边都是曹氏将领，而且刚刚进来的曹纯似乎是来“救场”的。

    “子和，为何如此匆匆？”

    曹操从向来沉着的曹纯脸上，看到了急切。

    “孟德大哥，探马来报，吕布与陈宫集合了残军万余人似乎正在向这里奔袭。”

    “吕布还真是打不改啊。子孝（曹仁）愿为先锋！”

    众将激奋纷纷请愿，可这时一身锁甲的老程昱再次破坏了气氛。

    “诸位将军义气可嘉，然而不要忘了，我军主力都去征粮了，营中不过千余人。”

    众人沉默，夜色无声。

    黎明时分，吕布军偷偷逼近曹操主营。

    营址乃是熟读兵法的曹操精心挑选的兵家要地，西面有堤，南面有林。

    “情报果然可靠，这曹军都去征粮了，主营才这么一点兵。本侯都觉得有点胜之不武了。”

    吕布看着守营的老弱残兵，笑着对陈宫及众将如是说道。

    “我们速战速决，一口气儿冲进去，取了曹操首级，兖州就将尽在囊中！”

    陈宫想要劝阻，因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看在吕布等人热血沸腾，他不忍心破坏气氛。晨雾略散，杀声震天，吕布全军冲向曹操本营。

    与此同时，营中的曹操则笑着对程昱说道：

    “子孝有一点没说错，吕布就是打不改，上次吃过一次劫营反被伏击的亏，还是不长教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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