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红豆-第2/2页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过错，这“红豆”，还真是铁证如山了。

        王氏嘴角蠕动着，却迟迟不曾开口。

        赵婕妤嘴角一张一翕的，也没能说出什么话儿来。

        静默之中，外面屋檐滴下的水声，“哒——哒——哒——”，清晰可闻。

        偷眼看了一下地面，这地面虽说潮湿了些，不过，能够让人钻下去的那道缝儿，她真的没发现。

        时间，在滴水声中，艰难地流逝着。

        也不只是过了多久，赵婕妤总算听到了娘亲的声音：“嗯，别熬夜，早点休息吧——”

        想象中的暴风雨居然就此烟消云散，赵婕妤霎时如临大赦：“好吧，待一会儿，我就洗漱去——”

        王氏盯了她一眼之后，离开了。

        再过了一阵子，洗漱之后的赵婕妤，就出神地注视起头顶上的白帐子来：连一句责骂的话语，娘亲都没说出口，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娘亲对我，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的。哦，甚至，连重话都很少说一句，就像对外人一样客气。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慈母了吧？

        或许，她也只是看破而不说破而已。

        我和左曼鸿的来往，她自然也是略知一二的。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她想得更多的应该就是，点到为止，让我多审视、反省自己。哦，就像那诗句所说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单纯的外在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一个人的内心的。娘亲更看重的，是当事人的觉悟。又或许，那颗“红豆”也说明不了什么，尚不至于成为什么“把柄”。

        于是，我就“蒙混过关”了？

        这一刻，我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辗转反侧”。

        此时此刻，左曼鸿入眠了吗？如果不是惦念着他，我多半就不会留下那颗“红豆”了。我因为他而受伤受痛，他却未必就知晓，这又是怎样的无奈啊！这样的一颗“红豆”，着实不同寻常。人，一天天地长大，那心思，也越发复杂了。只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却是再也回不去了。哦，几年前见过这样几句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整首诗文字浅显，明白如话，自然也不难读懂。不过，到了这样一个夜晚，我却是感同身受的了。

        如今正值暮春时节，如果到野外去，会不会也能找到几颗红豆呢？红豆寄寓着相思，那么，能够长出红豆来的那些树，也就是相思树了。哦，至于为什么“红豆”代表着相思，我倒是不甚清楚。以前，我印象更深的，却是饭豆、蚕豆、豌豆，因为它们可以食用。我跟这些豆儿，也就更亲近了些。

        那么，豌豆与红豆之间，会不会也有着某种关联呢？或者说，它们之间的距离，会是多远呢？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么，好几天前的那次城南之行，我会不会另有想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