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争吵
其实公叔询讲的都是大道理,人还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可能是不合年纪的过于成熟了,但是也不是子期在现代所熟知的那些愤青,只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躲着说,躲着骂。“有些事情,你不站在我这个高度你就不会清楚,所以我现在做的事就是,相当于是乱七八糟的破了一个案,奏章是已经就交上去了,等着陛下的回复然后做接下来的。”公叔询回头笑了一下,还是那种自嘲的味道,“欺上瞒下,就是这样,不过不用担心,帝都那边会处理的,我只要达到了目的,死了也好。我接下来要做的还有很多事,也就都是这样了,反正是被人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的这样的事,不过没关系,我不需要他们的肯定。支持我的人,自然会明白我这样做的道理,不支持我的人,他明不明白都没关系,反正斗不过我。”
“我现在也不会回帝都,”公叔询的语气忽然又缓和了,“虞维刚去替陛下寻长生不老药,还在南海没回来,我也不急,留在这里。——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我的想法、打算,就是这样,”公叔询看向子期,那一刻似乎是把他所有的脆弱都显露无遗,真的就是个受了伤的小孩子在寻求温暖,“那么你呢?”他问,他其实更想问,你会继续在我身边吗?
子期听着,那一瞬间没有回答,就只是那样看着公叔询,看着他的眼睛,很疑惑,不清楚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双漂亮又人畜无害的眼睛,这么狠辣的一个人。——一切都是假的,是骗人的,他就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利用别人而已,子期的眼睛又看向远方的边际,“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这句话算不得是一个问句,因为子期不期待公叔询的回答,第一,他未必回答,第二,他未必说实话。反正他知道公叔询绝对不会是为了祺王,为别人他做不到这种地步。
“跟你一样的复仇,”公叔询那时是真的很坦白的说出来了,而那一刻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子期也还是想相信他,“我会帮你,我不也是,——复仇。”
公叔询微微一笑,很有些欣慰的样子,道:“那我也说过,我也会帮你,所以到最后你什么都会知道的。那么我还有一件事,你帮我送封信去吕梁吧,交给上将军邢贲,就说我回帝都的时候会路过他那里,在那里留几日。”
子期一边听着公叔询说话,目光依旧停留远方的边际,看见那里还是有一道光,真奇怪啊,不是早就掉下来了吗,怎么现在还在?其实子期是在回想公叔询刚刚的那一句,“跟你一样的”。
——不,是不一样的吧,明明是完全走向两个极端的两个人,到最后也肯定会不一样。
是的,“我和你,是不同的……”
“信在哪里,我去。”
公叔询递交上去的奏章大约是和沈况的自表书一齐送往帝都的,沈况在入狱的第二天就逃离了监狱,写了这封自表书称公叔询公报私仇。但是这是公叔询早就料到了的,所以是真的如子期所说,他一开始叫杀叾监视沈况的时候就下毒了,之后沈况每天吃的一日三餐,喝的茶吃的糕点,里面都会有压制毒性的解药,一旦离开解药就肯定会死。但即便如此公叔询也不会放心,一定是看到沈况尸体才行,杀叾一直跟着的,到最后找到了就秘密处理了,对外只说沈况逃离了监狱。其实那时民众也不怎么在意了,日子还是得过。之后沈府的其他人也都没有留着,等到上任的人来,沈府都空了,公叔询那时就搬离了沈府,在长谷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住。
沈况的自表书正是通过邢贲到达帝都的,两份就那样一齐躺在南宫璩的案桌上,他还在上早朝,是由人搀扶着过去的,看起来年迈不堪的样子,脸上的沧桑刻纹还在,一双眼睛还是那么的威严不容置喙,很有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而此时殿内正为立太子的事吵作一团,南宫璩坐在朝堂上,微微低垂着头,一直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好像睡着了,让人看不出来他是生气还是别的。
“自古立长不立幼,”御史大夫韩岱首先出列,他是公叔询的老师,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韩岱要做的就是绝不能让九殿下南宫木尘成为太子。拱手沉声奏道:“纵观古往今来,每朝每代,尊律守法,均是长子继位,故朝中无纷乱,后宫少动荡,绵延万世,福泽后代。反观秦扶苏被废,胡亥即位,二世而亡国,此前车,不可不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