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离开

    公叔询原本是打算等到虞维完全离开帝都后再去长谷见沈况的，但是夜里花了点时间想了想，觉得在洛川待久了其实无益，所以还是第二天就和子期动身离开了。两个人一起安闲的坐在马车里慢慢走着，连带着身边骑马的侍卫也跟着放慢脚步了。——公叔询也不着急，掀起帘子往外看着窗外起伏不平的山峦，其实很有兴趣，如果不是时间实在不允许的话，他一定会随便找一座山爬上去，在山顶也试试那“一览众山小”的滋味。

    但是此刻两人实在不同心，对于子期，即便真的是穿越过来的，对这边的人这边的事都没什么感情，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责任，但是看到王府废墟的那一刻是悲伤的，这是真的。之后的事情发展太快了，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来不及回味，突然自己的处境就变得，变得如此艰险了，这个公叔询，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子期只觉得待在他身边也是心累。

    ——但是如果找个理由随便开溜的话，又或者，不找理由也随便开溜的话……

    “你也奇怪，”看着窗外的公叔询忽然回头，明媚一笑，像个无忧无虑天真发问的小孩子，“我什么都没告诉你就叫你帮我，你也真的帮？”

    “不然呢？”子期回过神来就是这么一句，语气有点冲。其实他吃不准公叔询的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装样子待在他身边，只不过他向来不是隐忍的性格，尤其因为昨天的事，想了半夜想不清楚，到现在总感觉心里不好受，他很讨厌这种烦躁的情绪。——但是看着眼前的人，这一刻又软了下来，无所谓道：“你到时候会告诉我的。”既然他当时那么要求了，就肯定有需要自己的地方，那么就不至于让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把自己当白痴一样用吧。

    公叔询将手叠放在窗沿上，然后趴在窗子上看着子期，这个时候很有一种讨价还价的味道，目光狡黠，道：“那你先告诉我你和祺王是什么关系。”昨天对于自己的请求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半点犹豫没有，虽然有自己下套的缘故，但那分明是一开始就存在的打算，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文弱书生，做到这种程度单单以一份小恩情就搪塞了事似乎说不过去。——那个时候也真的是，因为目睹了一切太过震撼，子期也想无论自己是不是穿越过来的，占据这个身体的他也愿意出一份力。虽然从御出现并送自己到这里来开始，子期就没想过自己会被排除在外，果然到最后还是会入局。

    这样想着顿了顿，缓缓答到：“总不会是仇人的关系，这个回答你可满意？”也是这样说清楚比较好，一路压抑着过来也真憋屈。

    公叔询微微一笑，子期忽然的态度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既然如此，自己也该表现诚意，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正是因为虞维祺王才会被灭全族，所以我现在正在做的事就是，除掉虞维。”——当然对公叔询来说不单单是虞维。

    “一个月前，太子不幸染病去世，之后陛下身体也大不如从前，那时候虞维便有意拥护九殿下为太子，而祺王却是与七殿下私交甚笃，于是一封再平常不过的书信便成了莫须有的证据。然而书信是许久之前的，内容也平实无奇，七殿下更是无意于皇位，何况祺王如今并没有支持七殿下为王的实力，所以不过是因为那个豢龙的荒诞说法。事实只是，虞维在排除异己而已，祺王他，并没有什么罪责，这个回答，你安心？”这样问着，最后一句跟子期问他自己的语气一模一样。

    “……”子期沉默不言，这还是公叔询一番简单叙述的言语，但是在子期这里却是更为复杂的体现。看着故事发展到现在，凭借积累多年的看小说的经验，子期不难猜测出这篇小说的复仇之路其实就是分两条线走的。一条明着，世人可见的，是因为朝廷争斗，所以祺王才受冤到此地步，而另一条线就是更为玄幻的，也是一路走过来，从御，到九面，到那个梦境都是拼不起来的碎片，所以涉入尚浅不理解只能埋在脑子里的。——不过一般故事都是这样了，那么也可以先合理的假设了，祺王会豢龙无疑，虽然一切事的目的未知。——果然还是，出乎意料的复杂啊，不过，“你口中的虞维，是谁？”子期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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