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牛之争-第2/4页
“你的牛冲到我二叔家的地里祸害庄稼死了,我们还没问你糟蹋庄稼的罪,你倒跑到这里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是那个村子的?”
“马阴山的。”
正说着,继宗爸背着药箱气喘喘跑了过来,他手指搭在蔺春兰母亲的脖子上试了试,又脸贴在她背上听了听说:“还有救,我估计是牛角剌到她的什么地方了,人昏了过去,这人趴着也不知道伤哪了,不敢动啊。”
“那怎么办?”李旭亮扶着脸色如白纸的蔺春兰急急地问。
“只有一个办法,几个人抬住人,把牛头从脖子上砍断,连人带牛头一起翻过来。”
“还愣着干吗?叫你们的人出来砍牛头。”蔺德厚冲着门角的两人恶狠狠地说。
院里的人其实早就挤在门口往外看了,一听这话,赶紧跑了出来。村里的人听闻消息后,也都站在河边上探头探脑往这边看,李旭阳、李旭平、李启等人也闻讯赶来了。
蔺德厚、李旭亮、蔺小春、李旭阳还有村里的几个人从头上和脚上慢慢抬着蔺春兰母亲,马阴山的那几个人先砍了牛的后边身,然后慢慢割下了牛头。几个人扶着牛头,慢慢把蔺春兰母亲翻了过来,刚翻过身,蔺春兰母亲就一声呻吟,浑身不住地发抖,额上的汗珠黄豆一般往下滴,脸如同一张黄表纸,没有一丝血色。众人一看,那牛角先是从前胸划了一道浅口子,然后剌进了蔺春兰母亲的小肚子。估计是蔺春兰母亲在跌倒的一瞬,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才没有剌进胸腔,但因为惯性的原因剌进了小肚,万幸的是,这是头老雌牛,角不长。
继宗爸看了说:“快往杨镇送吧,我怕拔出牛角失血太多。”
蔺德厚和李旭亮几个人用绳子绑了个担架,和马阴山的那帮人抬着就往杨镇走。
蔺春兰和蔺春兰父亲摇摇晃晃也跟在后面走,李旭亮一看,对李旭川说:“去把“白蹄乌”牵来让你春兰姐骑上,把咱家的马牵一匹让咱叔骑上,再拿两袋草料。你就不去了,看着把你春兰姐家的门锁好,把牲口看好。”
李旭川应着跑去牵马去了。
李旭亮快步走到蔺德厚身边说:“德厚,我们都走了蔺叔门口的死牛咋办?这么热的天气,一两天就臭了,要不留两个马阴山的人,我去请李明爷看看牛倒底是咋死的,写个字证,让他们按上手印,然后让他们抬回去,我后边骑马赶来。”
“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蔺德厚过去和马阴山的人一商量,他们就留了两个人。
等蔺德厚一行人抬着蔺春兰母亲出了月亮掌,李旭亮就请来了李明爷,李明爷用手拍了拍牛的肚子,对着马阴山的两个人说:“我就不相信你们看不出来?你们是故意欺负人来的吧?药毒死的和撑死的你们看不出来?”
马阴山的两个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听,都凑到牛身边看,牛果然是撑死的,祖祖辈辈放牧的人,这谁还看不出来?
李旭亮叫来李旭川让他写了一个简单的字证:“牛闯麦地,撑死。”马阴山的两个人、李明爷、李旭亮各在上边按了手印。马阴山的两个人回村子叫抬牛的人去了,李旭亮把字证装到裤兜里就骑着马往杨镇赶去。
从蔺家台子到杨镇要经过“三翻五四”“三翻”就是翻三道梁,“五四”就是要过五十四道河。出了月亮掌翻过货郎峰和东山梁就进入了暮春沟,暮春沟里时隐时现流着一条河,弯弯曲曲,像游走在山沟的一条蟒蛇,它每一次从山林里窜出就把山沟从中间斩断,每斩断一次,就有一道河横亘在人们面前,二十余里的沟道流着五十四道河。这暮春沟也就没有路,人沿着河床走,也像一条蛇在山沟中穿行,二十余里的沟道绕来绕去,不知多出了多少路。
李旭亮骑马赶来的时候,蔺德厚他们刚进入暮春沟。早晨的太阳照进沟中,河水像是镶上了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芒;沟两旁的山林里鸟儿不住地鸣唱,一声一声在山沟中回荡;河滩上野花盛开,蒲公英、野棉花、茧子花、瓢子花,一片一片铺满山野,一阵阵清香在风中飘来飘去,若有似无。
蔺春兰母亲躺在担架上,一声一声呻吟着,那牛头像是伏在她身上吸血的魔鬼,远远看去显得无比狰狞,那蒙着一层蓝雾的死了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骇人的光。蔺德厚他们在河床上疾步如飞,沙沙而响的声音像流水一样连绵不断,汗水从他们的脸上像屋檐上的滴水一般流淌着,流在沙地里,流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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