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相隔天涯



    黄衣人负手而立,狂怒不止。肖十六躺在地上,已然呆傻。

    霎时间令两人神情大变皆因一个名字。

    黄衣人的名字。

    肖十六在中掌之前岂非已要脱口而出,显然是猜出了黄衣人的名字。

    黄衣人当然能够看出来,也当然知道只有死人能永远的闭上嘴,所以才会在盛怒之下突然出掌拍向肖十六。

    黄衣人不想让自己的名字暴露在人前,更不能让自己的名字暴露在人前,不然自己半生心血都尽毁此刻。

    肖十六已从地上站起。

    他站身时的样子很快,摔倒之后立刻站起,没有停留片刻,像个倔强的孩子一样,仿佛躺在地上便是等于服输。

    肖十六当然不愿服输。

    他中了黄衣人一掌非但没有死,反而比中掌前站的还要直,像是颗挺立的白杨,有着无法形容的坚韧和不屈。

    他的嘴还在吐血,却未擦拭。剑挂腰间,犹未拔出。

    他就像个执着的傻子,除了知道不能倒下外,再想不出其他任何事。

    想不出还招,想不出逃走,似是忘记了自己还有手和脚。

    他仿佛已忘掉了一切,忘掉了说话,忘掉了冷风和凉月。

    可他的目光却并不呆滞,眼中像是燃烧着一团火,冷冷的火。

    火又怎会冷?

    因为火中带着杀意。

    在此刻,如若眼神也能杀人,黄衣人早已血肉横飞,化为灰烬。

    肖十六死死地盯着黄衣人脸前的黑纱,如同一只饥饿的野兽在看猎物一样。

    血海深仇的确让他饥饿难耐,他已这样“饥饿”了整整十年,无论怎样都填不饱。

    唯有血才能止住这份饥饿。

    仇人的血。

    难道这个神秘的黄衣人就是他苦等十年的仇人?

    至少肖十六在眼中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不用磨砺了十年的剑去复仇,反而像个执着的傻子一样站着?他狠心折磨自己整整十年岂非就是为了这一刻?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竟然连剑也不敢拔了。

    他为何会如此?

    没有人知道,只要是人,就一定不会知道。

    只有天能知晓。

    黄衣人当然是人,也当然不会知道,不知道肖十六为何对自己有着血海一般的深恨,更不知道肖十六为何突然变成了一个傻子,傻到不说话、不拔剑、不还手、不逃走。

    黄衣人只知道肖十六知道的太多了。

    一个人若是知道的太多,离死也就不远了。

    所以黄衣人右掌又已攻去。五指并拢,自上至下,竖劈而去,如同一柄刚猛无匹的巨斧,似是把肖十六当成了一座屹立不动的山岳来劈。

    这一掌本是从斧法中的那一招“力劈华山”演变而来的,本有无穷变化,藏有无数后招。可此刻被黄衣人使出来,只是一招再简单不过的竖劈而已,无任何招式可言,只不过掌上带着内力。

    黄衣人已将毕生功力聚于右掌,这一掌足可碎石裂碑,却又不只是碎石裂碑那么简单。

    因为这一次他手中无剑。

    在上一次和肖十六的交手中,他剑上只有内力,并无招式,却还是化解了肖十六最为厉害的二十五剑。

    一个不会用剑的人偏要用剑,岂不等于是在手上自带”枷锁”,那副“枷锁”可以让本来有十成功力的人连一成也发挥不出。

    他手中无剑,也就没有枷锁反制,便可任意出手,十成功力已然全部运满,这一劈之力,可想而知,看来肖十六非死不可。

    但一个人的内力再强厚,就算登峰造极、臻入化境,若无精妙招式相辅,只是如街头打架那般直来直往,总是很难打中人的,除非对方站着不动任你打。

    但偏偏肖十六现在正像山那样一动不动,看着黄衣人劈掌攻来,脸色瞬间苍白无血,双目无神,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一个人眼中若没有了神采,岂不如行尸走肉无异,还谈何反抗。

    看来肖十六当真必死无疑。

    其实黄衣人从出掌到收掌,又从负手而立到劈掌攻去,也只过了一瞬间而已,只不过这一瞬间出现的变故实在太多,不该是一瞬间能够明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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