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河谷地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赵晨这么些年磨练的意志在这一刻都跨掉了，他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张忠兴会如此反常的去死。他望着同样瘫倒在地的冯文韬，冯文韬脸色煞白，大气不敢喘，刚刚发生的一切简直是一气呵成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可是葛天却仅仅是叹了一口气，他手放在赵晨肩上，嘴唇极度的下拉，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一遍后觉得都是废话。

    “一个军人，一名合格的军人，是不会在战场上动一丝感情的……”赵晨带着抽噎自己向天叹息。

    “我也是一个军人……”葛天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好像一切话语都成了对他当初没道出实情的辩解。

    赵晨不由分说，朝着悬崖边上通向谷底的缓坡跑过去。这悬崖大约高五十米，下面被树荫笼罩着一条小河，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赵晨内心的弦突然绷紧——这么多树的话，张忠兴可能还没死。

    也没顾得上系什么绳索，赵晨扒着凸起的岩石就朝下下。冯文韬赶忙把一根绳子伸下去。他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至少能让赵晨在踩空的时候能有一个抓手，不要再牺牲人了。赵晨的情绪很不稳定，手滑了不止一次，最后他干脆拔出匕首朝相对较软的地方插进去，来建立支点。

    葛天本来就在旁边焦急的等待着，张忠兴对于他来说就认识仅仅几天而已，但是他也不想让这成为现实。一会看到赵晨好像已经下到谷底了，他和冯文韬也要找途径下去了。

    天已经完全亮了，比起赵晨攀岩的那几十分钟这个时候不论人还是天气都清醒了很多。

    葛天在自己心里祷告，自己对于玛雅诅咒的推断完全没毛病——现成的就有一个例子。

    赵晨现在也冷静了很多，他发现好像自己把队伍不可避免的待入了一个更加不确定，更加危险的地方。

    他其实还想知道为什么张忠兴会突然如此反常，但是一时间只想挽回张忠兴的性命，把了解到底是为什么给忘了。

    “首长，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赵晨终于开口问了，这也是葛天最紧张的时候，虽然那两个士兵有义务保护他，但是他也不能随便拿他们生命开玩笑。

    “先找找看吧。”葛天装作没听到，他对于这样的事还是装作不知道为好。幸亏赵晨没有刨根问底，否则在这种地方杀人都不知道。

    丛林格外浓密，空气中的水汽凝成了可能几百年都无法消去的雾，“很有亚马逊雨林的感觉，可是这里不是。”冯文韬觉得这凝重的气息实在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不论是现实中的，还是心理的。

    赵晨的匕首已经废掉了，但是他还是把它收好。

    这片丛林好像没什么不同，不过这不到五米的能见度似乎能解释任何事情——一切他们看不到东西，有时候连脚下是什么都不知道。葛天看了看表，说实话他已经有一些疲软了，过度的紧张和不足的睡眠消磨着他五十几岁的身体。可是这种情况他又不可能停下来——无论是他自己停下来还是要所有人都停下来。

    他们为了记忆自己来时的路，基本都顺着那条河前进，葛天也曾想过渴的时候直接拿来喝，但是当他走到上游的时候，就完全放弃了这种做法——一只巨兽的尸体躺在那里，已经完全腐烂的不成样子。

    “这好像是猩猩。”葛天心里这样想这，但是这个大小实在太夸张了，而且，为什么他叔叔并没有记录这种生物。在他叔叔的笔记里，好像只有玛雅人是恐怖的，而且他的……就只有屈服的份了，以至于一笔带过即可，连模样都不必细写。

    就好像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个站立高度应该有五米的“大猩猩”。

    熬不过葛天和冯文韬的一再恳求，赵晨终于选择停下来好好缕缕思路。

    在接近那个大家伙的时候，搞材料学的冯文韬发现它的骨骼并不是简单的钙，完全没被破坏的骨髓里竟然会有那么多的纤维质瘤体。

    “这是个人。”研究了半天的冯文韬得出这个结论。可是他却看到葛天已经完全睡死在旁边。赵晨听到了，但是他最挂念的不是这个。冯文韬也揉揉眼睛，“这是个人……简直是不敢想象。烂成这个样子也不好确定时间，但是从牙齿和骨骼来看这确实是个人。”冯文韬很坚信自己的判断，但是却无法解释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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