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议事厅 二

    及至走近了才注意到，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古人扮相，颇有些仙风道骨，另一半则和普通人无异。再看端坐在桌子尽头的会长，今天的穿着比昨天隆重不少，也是长衫，但是同其他几位的淡雅飘逸比起来多了几分厚重感，繁琐的刺绣更显得老人威仪凛然。

    “会长！”冷砚墨俯身向老者请安。双手举至眉心，这个姿势让陆川想起了古装武侠剧中的场景。老会长示意冷砚墨起身落座，冷砚墨领命，在道渊左手边的那个空位坐下了。

    昨天陆川还以为冷砚墨不过是这个道渊会长的一个小跟班，此时看冷砚墨端坐在仅次于会长的地方，心中为之一振，没记错的话刚才冷砚墨说过那是明会宗主的位置。

    “这就是陆川，今年十七岁，我们寻找多年的白龙宾的灵魂就封印在他的体内。”冷砚墨这番话让陆川自己也吃了一惊。

    众人的目光一下都聚焦在陆川身上。没有冷砚墨在一侧陪伴，只剩陆川一人站在长桌尽头。暴露在众人的目光里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自然，不由地低下了头躲避众人炽热的眼神。这种唯唯诺诺的的模样在大家看来就是难以担当重任的表现。

    “就是他吗？”有人率先发问，神态里充满了质疑。

    “我看不像，那个幽灵就是就是在天上飘着，我也能感觉出来那股英气，在他身上，没有，没有。”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怎么能确定他就是白龙宾？”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众人瞬间安静下来，是暗会宗主星祭。

    “目前还没有证据。”冷砚墨淡淡地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骇然，交头接耳之声不绝于耳，星祭嘴角露出轻蔑的一笑。

    就在一天前，冷砚墨自己也不看好陆川，但是今天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看似软弱的少年身上，有股子韧劲值得自己为他赌一把。

    “虽然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但是种种迹象表明，非他莫属。”众人一听此言立即停止了议论，冷砚墨继续说道：“除了年龄相吻合之外，发现他的时候四周紫气弥漫，灵气冲天。在座的人都知道，白龙宾的灵气恰恰就是少见的紫色。”道渊会长听到这频频点头。

    “还有别的特征码？”一旁的星祭悠悠地说道：“照你刚说的这些，如果这孩子恰好被一个道行深厚的灵魂选来做魂器，也是可以灵气冲天的。至于灵气呈紫色，虽然很罕见，倒也不见得只有白龙宾一人。”

    “星祭宗主的担心很有道理，当然不仅仅是这些！”冷砚墨看了一眼陆川，“他已经可以自行使用幻术。”四下唏嘘声一片。冷砚墨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被选作魂器的凡人是不会轻易显现出超乎寻常的能力的，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体内的灵魂已经如此躁动不安，只能说当时这个灵魂屈居于陆川身上只是为了躲避一时，至于躲避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们在说什么？那个白龙宾到底是谁？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陆川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插嘴，此话一出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位身披鹤氅的老人站起身，似乎比道渊会长的年龄还要稍长些，缓缓走到陆川身前：“陆川是吧，你之前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

    陆川不明白，老人看他不说话，循循善诱：“比如明显的双重人格，后知后觉，或者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却觉得特别熟悉？”

    “嗯。”陆川重重地点了点头，眼前这位老者仿佛能窥探到人的内心，句句戳中自己。过去的这些年，陆川一直有一个苦恼：就是事情总是发生地那么出其不意，真相总是那么地后知后觉。多少次在吃了哑巴亏后，他躺在床上在脑子里一遍遍重复本该脱口而出的台词，心中懊悔，要是当时这么说就好了。多少次尴尬过后他捶胸顿足，想把刚发生的事情连同自己揉吧揉吧扔进垃圾桶里，然后从容地拿起一张稿纸把刚刚的不堪抹去重写一遍。他不觉得自己太笨，只是常常抱怨脑子里那个聪明的小人儿不够尽职，总是让另一个愚笨的小人儿出来败坏门面。

    “我觉得脑子里有两个小人，经常意见不合，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个白龙宾？快把他请出去吧。”陆川幼稚的想法引起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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