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阮听时在国外的生活每天几乎是一成不变,在工作和秦华黎两者之间来回忙碌,剩余的时间则是都给了郁桉。

    托着疲惫的身体坐在车后座,撑着额头望向窗外,掠过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是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陌生的是她还是怀念国内的生活。

    偶尔恍惚,瞥见街头几位留学生经过,其中一位女生的背影和郁桉有半分相似,便就使得她差点慌神,定睛一看不是,浑身又会重新焉了下来。

    她两指揉着太阳穴。

    郁桉不在这里,而在这里见不到郁桉,有片刻的失落,更多的是想念。

    曾经以为一天都难熬,后面熬着熬着几年也就这样过来了。她睡眠不好,一忙起来的话就更是如此,打电话时她跟郁桉说了以后,郁桉便将家里的一个抱枕寄给了她,抱枕是郁桉专门抱着睡觉了好一段时间后才给的她,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睡眠。

    抱枕这种东西遍地都有卖,独独郁桉寄过来的这个效果更加好,她每天抱着入睡,甚至后面不舍得洗掉,洗了的话上面就没有郁桉抱过的味道了。

    她一向是极其注重卫生的人,家里的被套之类的生活用品,超过两个月不洗已经是她的极限,但是这个抱枕却打破了她的记录。周姨要替她拿去洗,她迟迟不愿意,秦华黎转着轮椅停在拐角边,看着阮听时犹豫不决的把抱枕给周姨,面上的神色有了轻微的变化。

    阮听时这些年每天都循规蹈矩的生活,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陪着秦华黎一起做康复治疗,每天的工作对于她来说更像是一种机械化完成的任务。

    一颗心深沉而封闭,不愿意多说话。

    甚至,秦银株来看望的时候,她也没给过对方好脸色,心底常有一股戾气和寒意冒出来,使得人越发的难以与她接近,越发的难以让她开流心扉。

    秦华黎看到她的状态,隐隐生出一阵后怕,怕阮听时跟当年的阮雨知一样,在自我封闭中逐渐窒溺。

    可偶尔,也能见到阮听时不同于平常的样子,是在与郁桉通电话和收到郁桉的消息的时候,眉眼显而易见的舒展开了一点点,身上才终于有了点鲜活因子。

    她转着轮椅路过阮听时的房间,看到对方常常坐在床头垂眸看着一张照片,常常用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看着窗外遥遥的陷入沉吟当中。

    她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一场意外或者大病能够唤起对人生的思考,秦华黎是个执拗的人,听到医生说后半生可能都要在轮椅上度过时,她不相信,可一次次的摔倒告诉她,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崩溃之余,承受不住的都转化为了无奈,无奈积攒太多,人便会累了,心性被磨平,变得缓和,就像是被冲涌动到岸边缺水的鱼,在极度的挣扎过后也会妥协。

    那日趁着周姨在厨房弄晚餐,秦华黎撑着轮椅的扶手站起来,半步没走人就摔在了地上,阮听时从外面回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过去将人扶起,这时周姨听到动静也从厨房出来,紧张的把手往围裙上擦了又擦“夫人,您需要什么喊我就行,这是又在做什么。”

    阮听时把人扶到轮椅上,将地上毛毯捡起,盖到了她的腿上“妈,医生说要慢慢来,切不可心急。”

    秦华黎拉着阮听时的手“医生真的这么说”

    阮听时低了低眼睫“医生说妈妈你只要好好做康复治疗,还是有可能重新站起来的。”

    “你用不着瞒着我。”秦华黎抓着腿上的毯子“四年了,请的最好的医生用着顶端的医疗设备,要好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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