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登泸山悉知“火把节”-第6/8页
“不,我还是去对面好,俗话说,好吃不如宽坐啊!”半瓶醋说着,还是走回原来的石凳上坐下。其实,范廷簇的目的,是想坐回原地,好面对面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看郁金香。
自从他带郁金香上班以来,离一年时间不远了,他就压根儿没有仔仔细细地看过一回郁金香。究其原因,就是那次“说耍一会儿”的误会给他重重地敲了一个警钟。他一边吃着郁金香带去的东西,一边不停地看着郁金香,两只猫头鹰似的眼睛,活象电子扫描仪一般,从郁金香的头顶仔仔细细地看下来。在范廷簇的眼里,郁金香那张特别好看的瓜子脸前额的发际间,似乎隐藏着难以倾诉的岁月的沧桑。在历尽了岁月磨难的后面,是一种伟大母爱的缺失和不幸的遭遇;眉际间两只深遂焦灼略显悲悯而又充满期待的眼睛,深藏着几许淡淡的忧伤和浓浓的愁绪;嗅觉灵敏而辨别力又极强的玉石般的鼻梁和蒜瓣儿似的鼻子,能够嗅到人世间足以令人窒息的呛鼻的味道;那张十分令人遐想而又恰到好处的嘴,不但初尝了人世间酸甜苦辣的各种滋味,而且还尝尽了同父异母格外“恩赐”的不少辛酸;肩背瘦削,看上去体力显得单薄的身躯,似乎过早地承受过生活的压力和难以肩负的重担;微微隆起的胸部,很有节律地跳动着。不用问,那颗热血沸腾的心,日夜都在向往着新的生活。
当郁金香羞涩地发现半瓶醋在盯盯地看她时,她也把目光移象范廷簇。对郁金香而言,眼前这个半瓶醋,还是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肉”的家伙。瞧他那个饱满而又方圆的前额,一看就知道他智商不低!眉宇间那几根比较明显的萝卜丝,明显是无情的岁月给他留下的伤痛;眼角两边的鱼尾纹充分表明:他那看不见、摸不着的内心深处,忧伤多于欢乐;两片厚厚的嘴唇,幸好没有翻得遮天盖地,否则就会给人一种令人讨厌的感觉。尽管如此,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空灵不善表达的缺陷;下颌上刚刚冒出来的微黑的胡须,给人一种憨厚朴实的感觉。看得出来,平日比较讲究,不是那么不修边幅。就整个人的面貌而言,好学而不外露,稳重而不张扬,聪明而不迂腐,通达而不精怪,热情而不轻佻,谦恭而不媚俗。郁金香倾心静默地看着看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她故意把目光渐渐移向波光鳞鳞的海面上,假装出一副没有特别观察过对方的样子。
他们彼此窥伺了一阵对方,吃完了带去的水果和糕点,于是站起来伸了伸懒腰,两眼平视出去,正好是琼海的上空。这时的琼海,远远望去,只是灰蒙蒙的一片。海边的渔村和对面的川兴坝子,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点儿轮廓。更远更远的山岭上,模糊飘着几朵白云。郁金香凝视着远方,触景生情地想起了初中时读过的唐朝诗人杜牧的诗句来:“眼望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白云生处有没有人家,郁金香没有去多想,她大脑里装着的,是眼前这个结识不到一年的半瓶醋。
两人说笑一阵,不觉太阳已经偏西。这时,疲劳和饥饿,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身影,四肢感到轻松活跃起来。他们慢慢从石墩上站起来,视线所及之处,便是上泸山右边的一条大山沟。紧靠他们站着的这一边,距离不等地长着几棵高大蓊郁的乔木树,小盆子那么粗的主干,不拘一格地伸向空中,显得格外的壮实和伟岸。紧捱着它们的是清一色的高矮不齐粗细不等的青杠树。那几棵蓊郁高大的乔木树,每一棵都被从地面上长起来的血藤,一圈一圈地缠上去,一直缠到树的顶端。那血藤最粗的地方,差不多有手臂那么粗。大多数的血藤,还是只有拐杖一般粗细。如果是在冬季,砍上几根两米长的新鲜血藤拿回来,根据长短,把需要手扶的弯头一端,放在火上转动着烘烤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就用力把它折弯,在用铁丝死死绑在楼梯道的护栏上,待它晾个十天半月之后取下来,剥去表皮,稍加打磨,涂上清漆,那就是在好不过的拐杖了,既是艺术品,又是适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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