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月柳初见
话说两边。
踏雪御风回姻缘府时,看到月下仙人还站在原地,仿佛在想什么要紧事,一时老神在在,邪魅一笑,一时又愁云惨雾,眉头紧锁。
“了听师兄,月下仙人这是怎么了?”踏雪茫然地问了听。
了听两颊微红,轻声道:“……踏雪师妹。无妨,我与你预备了晚膳,你先去吧。”
晚膳,这个好。踏雪听到开饭,一点纠结都没有,掉头就去了膳房。
了听看看踏雪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原地傻笑的月下仙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喃喃自语:“这事儿不能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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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用过晚膳,见时间还早,又去今日习针线的偏殿。穿针无趣,她搓了几根红绳,想给小鹿做一个小玩意,权当赔罪。
做什么好呢?踏雪想起从前,瑛娘的相公口拙却手巧,每每不知自己哪里惹瑛娘不快,也不辩驳,默默去绣房,取瑛娘刺绣用剩的各色丝线,搓成细绳,编织出各色小物件,玲珑可爱。拿着玩意儿去哄一哄,瑛娘便不再生气了。那时她总要趴在一旁看热闹。瑛娘夫妻固然恩爱,只是过日子难免口角磕绊,是以她有幸看过许多次。
可时光日久,纵使她天纵奇才,也有些记不得了。她闭上眼,仔细回忆,那些绳子编的花啊、果啊的很好看,可是她记忆最深刻的要数瑛娘相公编织的鱼。
这就是猫的本能吧,踏雪认命长叹,灵猫也是猫嘛,不丢人。
打定主意,又从抽屉里翻出些金银丝线,埋头苦干起来。拆了又编,编了又拆,总是不满意,不知不觉戌时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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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柳下,正立着一只漂亮的梅花鹿踱来踱去,不时向西北方向张望,左顾右盼无人来,水汪汪的眼睛里盛满了失落。又低头踱起来,似是赌气,跺两下前蹄,甩一甩短短的尾巴。
“愈发孩子气了。”润玉轻笑。魇兽委屈地哼哼唧唧,矮下身,让主人缓缓抚着它健壮流利的脊背。这样安闲静谧的夜晚许久未至,仿佛一切如旧,他仍是孑然一身,守着漠漠星辉和寂寂长夜,身旁只有一只小兽为伴,孤独而适意。
然时光无情,从不肯为任何人停留,哪怕他今日贵为天帝。
爱他伤他的母亲、视他为棋子的父帝、恨他入骨的母神,都在他眼前身赴鸿蒙。还有与他隔着弑母之仇的兄弟,还有那个活泼美丽的精灵,曾如流星划破长夜,点亮了他的世界。让他再也无法忍受孤独,拼尽全力想留住那束光,最后也不过是徒增罪孽。
桥下绿波,惊鸿照影,怎会为过客停留。今夜与从前,隔着纠缠不休的噩梦。
“小鹿,小鹿,你还在吗?”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迅速靠近,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与期待,打断了润玉纷飞的思绪。
踏雪加快脚步,大声打着招呼。难道真的生气了,今日她到得也有些迟,小鹿离去是应当的。一面自我安慰着,心中却还是失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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