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回到楼家-第2/3页
“爸,你怎么啦?”
“骑摩托摔的,不碍事。”他眼神有点闪烁,“回去再说吧,这里很晒。”
一路上,陆续有人跟他们打招呼,楼尚溇便停下来聊几句,顺便给楼子富介绍。估计很快,全村人都会知道他失忆的事。
父子坝村在一条大河的入海口上,村子里有一条堤坝,据说是清朝时修建的,修建期间有一对父子掉海里死了,竣工时为了纪念他们,大家就给这条坝取名父子坝,久而久之,这个村就叫父子坝村。现在这条坝仅剩几段被列为国家文物的断壁残垣。
2004年印度尼西亚大海啸时,父子坝村几乎被冲毁了。灾后重建时,政府出一半钱,村民出一半钱,几乎每家每户都盖起了小洋房,从此村容村貌发生了巨大变化,看上去整齐干净了许多。
十来分钟后,他俩穿过一个篮球场,再从两栋小洋房中间的小道上穿过。
“那就是咱们家。”楼尚溇有点难为情地指着一排老旧的瓦房说道。这个失忆的儿子,对于他而已,就像是一个多年不见已经生疏的朋友,当他指着洋房后的瓦房说是自己家时,其实也就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没本事。
“挺好的,有一个大院子。”楼子富平静地说。他是真没嫌弃,这次死而复生的经历,让他明白了成绩和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虽然他现在是穷小子,但他确信自己很快就可以辉煌。
邬建香正在屋檐下杀着鸡,见他们俩进了院子,立马丢下了手中的刀和鸡,一路小跑,嘴上重复着“我家子富回来啦”。
这架势好像是楼子富衣锦还乡,她在向全村人宣告。
邬建香出生于大户人家,童年时享受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后来落魄了,但是她从未抱怨过命运,也不嫉妒过得比自己好的。她把楼子富迎进这个简陋的家时就没有楼尚溇的那种不自在。
“子不嫌父穷,女不嫌母丑”这一类传统的道德观念根深蒂固地生长在她的身体里,这也是她过得知足的根本原因。
邬建香把杀鸡的任务交给了楼尚溇,自己带着楼子富去了他的房间。房间布置得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东西少,却很宽敞,反而更显得简陋。
放下东西后,她又带着他熟悉屋前屋后的每个角落,连屋子不远处的猪圈、牛栏、粪坑都去了。她就像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一样介绍着自己家。
“爷爷奶奶呢?”
“他们俩个都在去年过世了,一前一后,相差十几天。爷爷先走的,奶奶是伤心过度而离开的。”
邬建香见楼子富没有说话,以为他是在伤心,就补充说:“他们都是老死的,没有痛苦。”
就在她打算带他去下一个“景点”时,楼尚溇喊他们回去吃饭。
“明天带你去看柴房,你小时候最喜欢去那里了。特别是秋收后,秸秆都捆好堆放在柴房里,你就爬到梁上,然后往下跳。不知道有多开心。”
“来,子富,给爷爷和太爷的牌位上三柱香,你能大难不死是他们在天之灵保佑的。”楼尚溇对着刚进院子的楼子富说。
楼子富随着他进入厨房旁的一间小房子。
“这间房子是你太爷两兄弟和你爷爷两兄弟的灵位,他们都是曾经风光过的人。”楼尚溇骄傲的语气里又透露出几丝遗憾。
楼子富按照父亲说的,点上香,做了三个揖。
“可以啦,去吃饭吧,今晚我们父子俩喝几杯,庆祝庆祝。”在楼尚溇的眼睛里,楼子富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喜悦。
客厅中间,楼尚溇已经摆好一桌饭菜了。
楼尚溇别的本事没有,却烧得一手好菜。方圆五十里,不管谁家红事白事都喜欢叫他去掌勺,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厨艺,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贪杯。
只要酒喝到兴致上,原本说好的600元红包他就只收人家200元,东道大多数时候都是假意推让一番就依了他。
“怎么只剩一个酒杯了?”楼尚溇问。
“子富伤刚好,就不要喝了。”邬建香语气里充满恳求。
“跌打损伤的药都是用酒泡的,那不是照样喝,酒有助于伤口的恢复的,你懂啥。”楼尚溇套话术是从别人那里学的。
邬建香见拗不过,就就作罢了。
一家三口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吃菜喝酒,这种氛围让楼子富觉得很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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