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欢意减-第2/5页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秦州义军渐渐地发展到了三十万人。

 那秦州义军的首领是个读过书的秀才,多少有一点谋略。他效仿羯人羌人的用兵之道,采取“以战养战”的战术,率领十多万士兵流窜于秦州北境,残杀反抗的百姓、强抢官民的财产、掳掠壮年的男女,再慢慢地扩大领地。于是秦州北境的大半村镇都落进了秦州义军的手里。

 《大梁律》规定,官兵不能扰民,更不能搜刮民脂民膏。

 秦州义军却不避讳打家劫舍。对于他们而言,哪里有民众,哪里就有粮食、钱财和兵丁。他们盘踞着秦州,还想谋取虞州、岱州,进一步扰乱中原七省。

 即便如此,皇帝迟迟没有派兵剿杀秦州义军。

 华瑶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她的父皇真的病得很重吗?

 甚至顾不上紧急的军情?

 若是如此,那她父皇真该早点退位,把龙椅让给最聪明、最厉害、最有出息的公主——当然,这位公主,就是高阳华瑶本人。

 思及此,华瑶点了点头,大义凛然道:“好了,我先去办正事,你继续吃饭吧。”

 谢云潇被她逗笑了:“你要办什么正事?”

 华瑶回眸瞧了他一眼,还了他一个笑:“杀人。”

 谢云潇依旧平静:“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你尽快动手吧。”

 华瑶的身影即刻消失。

 晌午过后,华瑶找到白其姝,与白其姝稍作商量,便在寨子里放出消息,说三虎寨的旧部私下聚集,生吃人肉,而且人肉暗藏剧毒,无药可医。

 到了这天傍晚,来自三虎寨的五六十个武夫全部毒发身亡,死状凄惨,剩下的那群匪徒又被华瑶彻底打乱,重新编入不同的军队。她亲自领兵演练了数天,从中挑拣四支队伍,共计四百余人,随她一同下山,连夜直奔秦三驻扎的军营。

 秦三驻扎的地方,距离寨子不到二里路程,掩藏在一片树丛与山石之间。

 夜色深浓,风吹树梢,华瑶伏在一块巨石的后侧,隐约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她紧紧地握住剑柄,偷瞥了一眼秦三的营地,瞧见虞州官兵正在烧柴生火。

 那些官兵都很年轻,二十来岁的年纪,风华正茂,面庞被明亮的火光照耀着,五官也柔和了许多。他们抱着木柴,捧着饭碗,或站或坐,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就像平时在衙门值夜一般,彼此调笑道:“你上个月拿了多少赏银?”

 “十枚银元!”

 “骗鬼吧你,吹破牛皮!”

 “你识字吗?满肚子墨水的军师都没你挣得多!”

 他们的笑声融入夜风中,飘到了深山老林的更远处,雾气似乎也变得稀薄起来。他们仍然坐在地上,烹制一道名为“菇米大杂烩”的虞州土菜,主料是肉脯、蘑菇、野菜和栗米,辅料是清水和盐巴,全装在一只铁盆里,火候熬得差不多了,汤汁醇厚鲜浓,“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香味甚至传到了华瑶的附近。

 华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陈二守紧挨着华瑶。他站在她的身侧,与她相隔如此之近,却不懂她的忧愁从何而来。他就用气音唤道:“殿下?”

 华瑶瞥他一眼,一不小心,又看见了他的胸膛。她暗暗地赞叹“真的太大了”,随即沉稳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

 陈二守一如既往地没穿棉衣。前些日子里,华瑶赠送他一匹昂贵的丝绸。他不识货,也不懂行,只见丝绸料子轻薄柔软,就自己动手,裁剪了七八件春衫,每天换着穿。那春衫薄如蝉翼,轻若无物,几近透明地包裹着他的上半身,虽然舒适,却难以蔽体,但他自己无所谓,华瑶也不便多讲。

 此时夜色更深,月亮被乌云遮掩,徒留几颗寥落的孤星,散出惨淡而微弱的昏光。

 官兵吸溜着肉汤,个个吃得津津有味,华瑶正准备拔剑,却听见一声雷霆般的巨响,凌空一道刀光斜劈而出,直击她的命门。她险险避开,转头一看,正好望进秦三的眼睛里。

 秦三身披银色盔甲,手握红缨长矛,大展身手,大显威风,宛如从天而降的一尊门神。她的武功极为高强,远在华瑶之上。华瑶勉强躲过几招,就朝她喊道:“为何要杀我!我向来敬佩你,不想伤你一根汗毛!”

 秦三只说:“得罪了!公主!”她手起刀落,双眉高耸,满脸的凶狂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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