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司铎



    “我,约翰·平克曼,45岁,目前在城南的马克·考恩事务所作为律师活动,胜诉率即使在市中心都是排得上号的,最近在经手一件关于堡垒法的枪击案。妻子珍妮·平克曼也是法学院出身,曾经在事务所内实习,前几年刚毕业,目前还在司法考试中。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南部几个州的律师考试推迟了几个月。珍妮这几个天压力一直很大,昨天她已经考了一整天,为了给她庆祝,同时也是为了让她稍微放松放松,我在三叟订了一间包厢和小提琴手,打算今天中午给她一个惊喜。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我们点了一瓶高卢湖区的葡萄酒。出产的酒庄不是特别有名,但是那年的葡萄成色相当不错,酒香在十几年的封存后变得更加浓郁了,偏甜口也符合我们两个的口味。

    酒液沿着杯壁注入高脚杯,就像一条红色的丝绸。侍者鞠了一躬退下之后,叫来了门外等待的小提琴手。

    开胃餐的餐盘已经被退下去了,我们两个的主餐都是鱼排、鱼子酱和刚解冻的虾肉。她喜欢鱼子酱一颗颗在嘴里被压碎时迸发出的那种咸鲜味,把自己那份解决了还不够,连着我的也一起挑走了。

    她很高兴,她高兴我就高兴。

    等到最后一勺圣代被我送进她嘴里,我们也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了。把吃完的甜点推开,解下餐巾,我把最后的红酒倒入酒杯,像事务所的老班那样老气横秋地发表起了演讲——

    ‘首先,关于这顿饭,我有三点要说的,第一鱼排煎太老了,第二开胃菜和主菜之间隔的时间太长了,这个鱼子酱稍微不怎么新鲜了……’

    ‘天呐,你可消停一下吧。’

    她笑得几乎停不下来,脸上掩不住的羞恼,只是端着酒杯凑过来,说:‘我知道你今天一点也没能碰到鱼子酱。但是亲爱的,老天,我简直不能拒绝……天呐……你知道吗?’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说不上话来了。笑音清澈干净,如同被稚童拨动的琴弦,断断续续地在我心头跳舞。

    惹得我也忍不住笑了。

    酒杯相碰,在巴赫的乐曲中,我们把残酒一饮而尽。

    她已然微醺。在我结账并付好小费后,伸出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膀,步伐不稳地站了起来。微红的脸颊上点缀着几颗诱人的雀斑,温暖的带着甜丝丝酒香的鼻息在我的耳边撩拨。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能让我心乱神迷。天知道,我多么感谢约翰——我那在这家餐厅里当主厨的中学同学——能在这时候出现啊!

    约翰还是和以前一样,低矮泛红的鼻头,短而浓黑的眉毛,挺着明显的啤酒肚,说话时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和蔼可亲地挤在一起,乐呵呵地笑着。

    我们好久没见了——

    三年?还是五年。

    我记不清了。

    还记得当时他还是个瘦高个呢,这几年没见他就已经这么富态了吗?我们两人忍不住谈了谈这几年的境遇。据他说,在我们订餐桌的时候,他就在准备今天的见面。我留了一张名片给他,而他从桌上取了一张餐巾,写下了他的住址和电话。

    我的平克曼夫人微笑着倚靠在我身上,侧着头,仿佛一个小女孩一样细细地凝听我和约翰叙旧,她蓬松的棕色长发被挤在我的肩头,传来似有似无的温暖的木屑香气。

    ‘我们一定要多多联系。’

    ‘当然,当然。’

    我们在简短的交流之后分开。因为我们的车停在靠北的香木咖啡馆门口,我们在约翰的担保下从后厨出去,好从后巷直接到背后的那条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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