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黯之初晓（4）

雅尔阿莎哈哈大笑。

“阿……阿莎，带……带我回去。”惊叫的间隙，被恐惧所攫住的伊卡洛斯终于放下尊严，毫无骨气地向雅尔阿莎求救。情急之下，连“雅尔”的敬称也省略了。

“回去——”话没说完一个浪头扑过，海水冲上甲板，从两人身上涌过，浸了他一嘴。

“回去……唔唔……回去。”他吐出口中的海水，猛吸了几口气。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雅尔阿莎迷惑不解的声音。

“阿莎——”伊卡洛斯再度求助。忽然——

“唔。”

他的双唇被另一双嘴唇完全盖住。

伊卡洛斯使尽浑身力气扭头，这才使嘴巴重新获得呼吸和说话的权利。

“你要干什么——阿莎？阿莎？！”

伊卡洛斯连声惊叫。因为他发现雅尔阿莎的双唇从他脸颊边划过并没有意味着事情已经结束——对方正在解他的衣服。

她要干什么，疯了吗。在这种地方？会出事的，会死的。

“干什么？当然是行使我作为主人的权力。”

伊卡洛斯紧紧抱住船首，拼命向后挪动身体。

“阿莎，不要，不要。”

跨坐在他双腿之上雅尔阿莎猛地直起身子，捧起他的脸蛋，尽管湿重寒冷的空气都无法掩盖她浑身散发的酒气，可是她的双瞳依旧明亮锐利，而且带着盈盈笑意：“不要么？可是……它的意见——”

伊卡洛斯的喉管里猛地爆发出一声惊叫。

“——很不一样啊。”

“并且，作为你的主人，”雅尔阿莎轻笑着，慢条斯理地道，“我也诚挚地建议，你应该向你的小兄弟多多学习——要有昂首挺胸，直面暴风雨的勇气。”

只可惜，她冰脆雪亮的嗓音，伊卡洛斯一个字也听没进去。他只是张大嘴巴，一个劲地狂呼。

“阿莎！阿莎！”

“怎么老是阿莎阿莎地叫？”雅尔阿莎蹙起双眉。她按住伊卡洛斯的肩膀，神色骤然变得凌厉，“还有没有一点礼数。”

“还是说……”她话音一转，忽又变得甜腻，神色也多了几分邪气，“我冒失的小奴才，想要主人狠狠地提醒他一下尊卑之别？”

“那就给我乖乖坐好！”

伊卡洛斯眼睁睁地看着阿莎那张绝美的脸庞越凑越近。在这暴风肆虐、大雨如注、波涛起伏的大海之中，这张脸庞和它的主人将要做的事一样，诡谲异常，却又散发着一种致命的魅力。

真的是“致命”的魅力。

忽然，伊卡洛斯变了脸色。

因为他猛地注意到，在雅尔阿莎那白皙的脸蛋之后，头顶的高空之中，是滔滔卷起宛如天倾的巨浪。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狂吼，绝叫，但所有的声音都随着曼妙身影的下压而被彻底封死。

与此同时，滔天巨浪也像是一头脱缰的猛兽般对着两人俯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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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你真的不要命了？”

风雨过后，夜风和缓，海波平息，伊卡洛斯躺在船首的甲板上，心有余悸地道。

仰躺在侧的雅尔阿莎双手枕在脑后，雪白的脸上绽放出傲然潇洒的微笑：“我告诉过你。对洛锡安人来说，床上就是战场。”

“惜命的战士，怎么能领略到战场之上最绝美的风景？”

伊卡洛斯愕然无语。

半晌，他双唇翕动，涩声道：

“雅尔阿莎大人。

”

“我可以不上战场吗？”

双颊晕红，本来还沉浸在余韵之中，脸上挂着甜蜜笑容的雅尔阿莎顿时怔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以略带迷茫的语气问：

“你说的是哪一个战场？”

伊卡洛斯再度沉默半晌，艰难开口：“我不想再杀人了。”

“不想上战场，那你想干嘛？”

“你就……把我当成一个纯粹的奴隶就好了。我没有战士的资质。”

“奴隶？”雅尔阿莎猛然起身，翻到伊卡洛斯身上，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伊卡洛斯的双眼，清浅的笑颜中带着促狭的意味，“什么奴隶？”

伊卡洛斯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一眼，雅尔阿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毫无缓和之意。伊卡洛斯又低下头，随后仰起头，两眼上翻，彻底自暴自弃，说出了她想要的那个字眼。

雅尔阿莎噗嗤笑出了声。

“伊卡洛斯，我是该佩服你的勇气……还是嘲笑你的怯懦呢？”

“你已经笑出了声。”伊卡洛斯继续两眼空空，爱搭不理地提醒。

雅尔阿莎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奴隶变得不再那么顺从，尽管刚刚他才主动把自己的尊严降到了底点。不过她并没有将这丝不敬放在心上，而是继续笑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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