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六章一别之后,情长纸短(一)-第2/3页
整个公社的人数有限,阮世英没有在市医院时那般忙碌,阮萝的功课都是他在教。除了语文算数,还会教她一些英文。至于林奕潇擅长的法文,他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村里人只知道阮医生的女儿身体不好,连学校都没办法去。并不知阮医生对妻子的感情已到了这等地步,连女儿都要按着妻子的喜好去培养。
若问起村民对阮医生的印象,最先浮现在他们脑海中的总是谦和的微笑,给人看病时也是温和文雅的。他不会说一些逗乐的话语引开病人的注意力、消减病人的痛楚,但奇异的,病人在看见他的微笑时总会莫名心安。仿佛,那微笑是一种魔力很大的语言,在说:“不要害怕,有我在,没事的。”
后来时间长了,村民们发现,阮医生在不与人交流时,脸上是没有谦和微笑的,那时的阮医生又露出几分忧郁气质。村民们大多不懂忧郁这么个文化词,但他们看的出来阮医生是悲伤的。一个悲伤的医生,在面对病人时才会微笑。生病的村民有一种被重视了的感觉,以心换心,尽管有关阮医生妻子身份的传闻很多,但村民们更同情阮医生了。那万恶的资本家大小姐抛下将将两岁的女儿自杀,阮医生既要做爹还要做娘,更要救人治病;这样的阮医生,在县里已经受多委屈了,村民们还如何忍心再伤他分毫。
村子里吃水全靠去水井处挑,村里的男人去挑水那是再正常不过了。然而,村里有些妇女看见瘦弱的阮医生独自去挑水,只觉他十分凄惶可怜。阮医生那体弱多病的女儿更可怜,那么小的孩子,就要耐住性子待在家里与病魔作斗争。因为阮医生女儿很少出门,村民们就把对她的那份同情都转移到了阮医生身上,见到阮医生,双倍地觉得他可怜。
偶尔有妇女去阮家关心探望阮医生的女儿,见到房子里旧家具的摆设和格局,只以为这是大城市里的习惯呢。殊不知,阮医生在许许多多次的检讨和审问中已有些破罐破摔的脾气涌上来,他就是要把妻子的习惯、妻子的喜好堂堂正正地摆在家里,他还要把女儿也教养的如妻子那般优秀!
从没有村民见过阮医生发脾气,阮医生是村里人公认的脾气最好的男人。但阮萝见过一次爸爸在县里因为妈妈发脾气,她怕那样的爸爸。于是,爸爸说妈妈喜欢的,她便很欢喜地去学去做,因为这样爸爸才会特别高兴。即使她缝的第一个罩布歪七扭八、针脚奇大,爸爸也很高兴地说,以后她一定会成为她妈妈那样优秀的时装设计师。阮萝问,什么是时装设计师?阮世英思考了很久才说,如果以后也没有什么改变,那大概就还是裁缝吧。阮萝便欢喜地说,那萝萝以后要做手艺最好的裁缝。
有不少村民来看病时见过阮萝在画画或缝玩布料,她面色红润,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但也从没有人质疑过阮世英的话。村民们都相信,阮萝心脏不好,不能剧烈运动,不能跑不能跳,是一个娇贵的陶瓷娃娃。
及至长大后,在社会闯荡了一段日子,阮萝才清晰认识到:曾经,在这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期,她和爸爸这几年的平稳生活,都得益于村民们的淳朴善良。
但这个时候,她还不明白。她也不明白爸爸复杂的情感,只简单地以为爸爸不喜欢村里那些小孩。故而,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那样,才会谎称她心脏不好,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出门上学或玩耍。
她跟贺昀、方浔出了家门后,也是尽量避开各个孩子游戏圈。如今,村庄里的“双抢”已结束,大人和孩子都得了短暂的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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