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基于这一连串事情,陆翾竟难得拥有了一段悠闲的养伤时光,每天只管躺在床上什么事都不用做,还有人贴心服侍。而服侍人的苦劳力自然是卫溱,她每日辰时左右来给他换药,因胡军医嘱咐头几日尽量不要下床走动,便还得伺候他在床上梳洗和用膳。
卫溱一边拧着水盆里的帕子,一边在想自己这造的什么孽,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没这样服侍过一个男人呢。先前世界里她算是长得不错的那类女生,从小到大都是男生追在屁股后面献殷勤,像这样给一个男人端茶倒水,从头到脚伺候到底的事儿,那可真是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想过。
好在她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就是多干点活儿嘛,人在屋檐下,就当是为了升职加薪了。她将拧干的帕子抖开,递给陆翾擦脸,然后告诉他把衣裳脱了,要换药。
陆翾这边,他素日其实是不惯人伺候的,尤其是女子。倒不是说有何怪癖之类,一方面是因为随父奔赴西北前,陆翾也是个生养在都城的世家公子,家教甚严,言行举止讲究循矩持礼,女色方面更是不允胡来。他个人也不似其他同龄世家儿郎,自视年少风流,门庭富贵,身边姑娘来来去去。比起这些,他更喜欢一个人独自在书房里研究兵书,或是到演武场找父亲的部下比试。在他眼里,铁匠营里一把新出的梅月弯刀的吸引力,都要比那些莺莺燕燕大得多。
第二个方面,陆翾小时长得十分玉雪可爱,见到他的每一个长辈都喜欢摸摸他的头捏捏他的脸,有些妇人长辈更是会抱着他亲个不停。偏他性子端默,不喜与人亲近,对这些亲昵实在无力招架,只有躲避。到了十五六岁,他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俊朗的少年,双目如潭,身姿昂藏,练剑时的动作英姿勃发,这一来,府里一些有想法的丫鬟便动了心思。
陆翾在府里走动,时常有丫鬟“不小心”脚崴撞到他怀里,他下意识伸出手,一股浓郁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刹时冲进鼻腔,熏得人鼻痒眼酸直想打喷嚏,于是还没等把人扶起,他双手便本能地往后一抽,扭头转身大步匆匆逃离现场。更别提在书房看书时,那一天能送八百次的汤品甜点,和磨着墨就磨到他身上来的种种行为。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他闻到香粉味就想吐,看到丫鬟靠近就心生抗拒。于是十七岁生辰过完,征得父亲同意后,他干脆利落收拾包袱离开家,提剑上了战场。
西北这些年,边地生活条件不如都城那般优越,且战事吃紧,有时仗打得难了,风餐露宿更是家常便饭,他渐渐地便断了人伺候的习惯,身边只有陵铄打点着日常庶务琐事。至于终身大事方面,他没心思,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些于他来说无足轻重的事。
陆翾这人,说好听点儿是洁身自好、不近女色,而说白了就是一个冷硬直男。性子沉闷,不喜谈天,不懂风花雪月,成天就爱跟冰冷的刀剑打交道。身边几个亲近的下属还曾私下里闲聊,要是日后大将军娶妻了,夫人和他的剑同时掉进水里,他是先救夫人还是先救他的剑。
而现在陆翾不排斥卫溱靠近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味道还算好闻,也或许是卫溱的两次“出格”行径真的起到了震慑的作用,他怕她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行为,于是任由着她摆弄。
两人就这么奇异地和谐共处着。换完药后,陆翾一般会坐在床边处理公务,或是取一本书靠在床头翻阅,偶尔陵铄和其他人会来同他汇报外头的情况,这时候卫溱便会自觉走出屋外,轻轻替他们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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