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三天·第五节-第3/3页
贝瓦尔德就像被催眠了一样,真的完全服从了他的要求。他的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冲动,他要突然转回去,打掉提诺手里的枪,再用同一颗子弹洞穿他们两个的胸膛。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一步一步地离开了那棵桦树,不敢回头,他在心里千百遍地诅咒自己卑劣的生命和软弱的意志。
我不配爱他。
他会死在尊严和纯洁之中,而自己只配以最肮脏的方式倒在战场上,双手一层层地沾满了同胞和同类的鲜血。
贝瓦尔德的身影消失之后,提诺又一次压迫着自己的伤口,用使人浑身发麻的疼痛强迫自己直起身子坐起来。他拉开了保险栓,艰难地将步枪的枪杆抵在地上,枪口对准自己的下巴,右手的食指勾上了扳机。提诺的精神完全轻松了下来,身上的痛苦似乎全部消失了,一切挣扎的无意义和被强加的丑恶都融化在了柔和的白色光晕之中。
“妈妈,为我骄傲吧,没有任何一个人因为我而受伤或死去。”
他翕动着嘴唇,说出了在这个赛场上留下的唯一一句芬兰语。
枪声穿过了贝瓦尔德的头颅。
他在高壮的桦木丛中转过身,默默揩掉了眼泪,在提诺的死亡通报中,大步向着那棵唯一的桦树走去。
他那要喝掉那半瓶水,他要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