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范叶霄的手不停的抖,寒风吹过泪水滑过的脸颊,泪痕留下的地方更加干燥。

        她看着一个又一个医师来回进出后悔今日留在陈庆之的府上。

        宫门被从里面打开,一群御医经过陈庆之走了出去。

        “这是哪位大人出了事?”陈庆之问。

        侍卫答:“就在陈主书您来之前丞相大人府上的侍从来了,只见他匆忙又拿着丞相大人的贴身物要进宫面圣,许是丞相出了什么事情。”

        陈庆之一惊,身上每个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犹豫不决不知是继续等皇上还是返回范府。

        等,等曦光冲破云层,若是丞相不能再庇佑范叶霄了他要有能力成为范叶霄的后盾。

        可天尚未亮便有人来通传,陛下召陈庆之。

        萧衍听说范云忽然大病之时酒尚未醒完,接着便有听外面的人说陈庆之今日遭遇的事。萧衍命人传唤在宫门的陈庆之,他坐在案前一行行看着前几日抄写的佛经。左侧卷起来的是他写给郗徽的忏书,萧衍扶着额头闭上眼深感疲乏。他才登基不足一年,以前的那股子冲劲儿慢慢被平稳的心境压了下去,以前他想得到大权,得到大权后又开始在士族与寒士之间、百姓与战乱之间来回摇摆。

        他想打破这个时代快速更替政权的魔咒,想如汉朝那样稳定百年基业。这件事未免有些困难。

        陈庆之到时他已经倒好了茶水,今日没有棋盘。

        “陛下,子云有罪。”陈庆之跪在地上,萧衍没有说话示意他起身过来。

        “尝尝今日的茶如何?”萧衍伸出两根手指往前推了一下茶杯。陈庆之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沁脾”。

        萧衍将双手放在自己腿上,缓声道:“这件事你没有错,是朕太过纵容公和了。”他发觉自己用词不当又道:“从我登上皇位之前就亲眼看着前朝亲兄弟之间的厮杀,血流遍地也没能换的一个安稳的政权。细想历朝历代哪个帝王不是将亲兄弟看成最大的威胁,他们想尽办法抑制亲王的实权,甚至赶尽杀绝。结果呢?仍旧避免不了王朝被颠覆的事实。”

        “陛下不想走他们的后路。”陈庆之道。

        萧衍摇摇头,“何必呢,残暴的手段也不能换来安稳的政权,不如安抚。”只是他的安抚过度了。他与陈庆之心中都清楚。

        “受委屈的是你,至于你与范家的事我也不管,范家的女郎心悦你,我若是棒打鸳鸯只会遭来唾弃。”萧衍道。

        陈庆之低着头,“子云又给陛下添麻烦了。”

        萧衍笑笑,“有无双眼睛盯着我这个位置,此刻就在边境之地北魏对我朝蠢蠢欲动。彦龙忽病,我才真的体会到臂膀残缺之痛。”他摩挲着的手指放在唇边,出神的样子像一尊沉思的佛像。只是佛像不会像他这样忧愁。

        攻破建康之时是范云提着东昏侯的头献给了萧衍,年少时他们无数次聚在一起吟诗作曲,酒微醺又探讨着动荡的政局。他们想做如孔融、陈琳一般的人,也怕史书上将他们列成如阮籍、嵇康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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