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长安九朝坊，皇城最大的销金窟。

        美人娼妓，烟丝□□，赌场金钱。有人在这里一夜暴富，有人在这里一朝变得一贫如洗。

        到处可见双目赤红，神情紧张或兴奋，嚎啕大哭或手舞足蹈的人，美人娇笑着流连在人群之间，滑腻的肌肤不时擦过男人们的脸或是胳膊手臂。

        一行人面色如常地从人群中挤过，领头的那人赫然是那天城中客栈的兜帽人。一双鹰目折射出锐利的光，没了兜帽的遮挡显得更加骇人。

        楼上包间，老早就有人在那儿等着了。

        “程先生，久仰。”

        那人起身作揖，身形修长，长相也够俊美，只是脸上那一看就漫不经心的玩味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是真的久仰，也没有把程先生当做一回事。

        “钟老板，久仰大名。早在几年前钟老板的名号就已经传到燕北了，今日一见，果然丰神俊朗，气宇轩昂。”程谦面不改色的拍他的马屁。

        钟盛庸笑起来，俊美的面容更添一丝风流。

        身旁依偎的美人起身为他斟酒。清亮的酒液细线一般从玉壶倾洒而下，在玉觥中漾开微波，醇香散开，未饮便能醉人心。

        “五年前酿的最好的西凤酒，程先生尝尝？”钟盛庸端起酒杯向他一敬。

        “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程谦一饮而尽。

        “酒劲甘醇，烈却不醉人，果然钟老板手里的好酒不少。”程谦眯缝着眼，意犹未尽的回味。

        “早听闻程先生好酒，这就特意备上了。看来程先生还算满意。”钟盛庸把玩着手中精美的玉觥，声音清朗。

        “多谢钟老板好意，时日不早了，先说正事吧……”

        “哎，先别急，先让我猜一下，先生此次造访是为了让我为先生大业添力？”钟盛庸没看程谦，程谦的脸色却微微变了。

        “钟老板猜的不错，我这次来确实是为了此事，事成之后您就是我们的开国功臣，自当封侯拜爵。”程谦亮出自己的筹码，复而又开口。

        “想必这个数目，钟老板是拿的出来的。”程谦抬手比了个数字。

        “更何况九朝坊日进万金，钟老板应当不会拒绝。若是还有其他要求，钟老板开口提便是。”

        钟盛庸抬眼看了看，形状优美的狐狸眼终于严肃认真起来。

        “九万万两黄金……这我可一下子拿不出来。我这小门小铺的，毕竟有那么多人要养……”钟盛庸面色有点迟疑。

        “钟老板不必担忧，不用一下子全部拿出来，只是所需之处众多，怕是成事大约就要这么多。”

        程谦看出钟盛庸不太情愿，只好再次开口。

        “知道钟老板对深宫中那位娘娘留有余情，大事成后那位娘娘会悄悄送到您的宅中。我们不会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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