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第2/2页



“呵,”袁向北不由地一声轻笑,带着三分自嘲,随口说道:“自然是心里怀着比翼双飞之类的想头。”

安近月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言不讳地答出来,不由地一愣,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说了那样的话,想到初雪怡,袁向北内心有片刻的沉闷,于是也不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袁向北又说:“安近月,其实我也骗了你。”

“王爷骗我?”安近月转头看着袁向北。

“嗯,”他点点头,低声说,“我这些天百般地亲近你,不过是为着你那一日喝醉了酒,说花费万千心思才嫁入王府,我怀疑你另有所图。听你说不能得夫婿亲近,所以我故意亲近你,想要发现你的目的。”

安近月默了一默方说:“王爷以为近月的目的是什么?”

“我么,自然是担心,你会是什么政治谍者了。”

“王爷对大梁忠心不二,才会时刻以国家为重任。”

“算了,你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我总觉得你是要算计我。”

安近月转头看着袁向北,诧异地看他。

袁向北耸一耸肩,道:“你本来就是这样,一谋划什么人的时候说话就特别客气。”

“近月几时如此过?”

“怎么没有,你想着要我的汉白玉簪子的时候对我就格外客套,说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安近月想到当初,不由地沉默起来。

袁向北也沉默了半晌,许是想到当初的强吻,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沉默了片刻,袁向北突然对安近月说:“你握住缰绳,我让追风带你回去。”随手在安近月身上一拍,安近月的身体随他的手势一低,只觉得片刻间胯下的马儿四蹄伸开了纵横地跑起来。她一颗心突突地跳,双手用力地抓紧了缰绳,觉得随时都要被甩下去了。

“缰绳不能握的太紧,放松点儿。”

安近月心里一惊,左右看一看,只看到纷纷倒退的树林山丛,看不到人。

“你专心点儿,小心他真的把你摔下来。”又一句话传过来,分明就是袁向北的声音。

安近月内心略安稳一些,放松了手臂,只低低伏在马上,方觉得其实这马不过是缓步慢跑,其实速度也并不十分快。

虽是如此,但王府很快就到了。

袁向北撑了安近月的两臂,把她扶下马来,撂了手,淡淡说:“你若愿意,把这王府当成陵寝寺庙也都随你,只是给我安生地呆着就好了。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安近月低下头,默默点一点。

“那你说一说,我的意思是什么?”

“不做对大梁国不利的事。”

“嗯。还有呢?”

“嗯——不做对王府、皇上、太后不利的事。”

安近月见袁向北不说话,抬头望一望,他的脸色不霁,于是低头想一想,慢慢说:“再不做那些伤己伤人,玉碎瓦全的事。”

“正是这样。”袁向北满意地说,“夜深了,我着人送王妃回去。”

“不用了,我说迷路的话都是——都不是真的,这珠官郡的府邸,我是认识路的。”

“既这样,那也罢了,王妃去吧。”

安近月行了礼,默了半响,转头慢慢走了。才走了三两步,又快步走回来,敛裙跪倒了。袁向北才要说话,又止住了,由着她跪下去。安近月重又行了大礼,头叩在地上说:“安近月拜谢王爷大恩。”

那声音隐有颤抖之意。袁向北默了一默,说:“起来吧!”

她方起身,转身去了。

袁向北唏嘘一回,那一日她喝醉了酒,说使尽了手段才嫁入王府,又说虽嫁进来,却不能受宠,他内心疑虑,于是特意亲近她来试探。谁成想试出一个这样的结果。

她命途坎坷,实在堪怜。虽是石女,不过他们二人,原本没有多少男女之情,少了男欢女爱,于彼此倒也无伤。她于他有恩,又受此苦楚,自己自然要更疼惜她才是。

这里安近月转回了屋子里,怎么也睡不着。一时想着他说近些日子亲近自己都是骗自己的,一时又想着他说保自己终身的承诺,一时又想着他为自己抹泪的样子,心里真如油煎火燎般的痛苦。

无论如何,自己恐惧了一辈子的烦恼如今被他三言两语地解决了,从此再无担忧,他是自己的再造恩人,从今往后自己要想尽一切方法来报答他,哪怕粉身碎骨绝不顾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