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花朝节
微风凉凉,彩笺飘飘。
面前的姑娘头戴薄纱幂缡,身裹月白斗篷,从头至脚全副武装,唯有一双素手露在外面,任凭谁也看不出在她的薄纱背后,究竟藏着一副怎样的神情。不知为何,钟忆瓷心底莫名紧张,竟鞠着躬僵在原地,“这位姑娘……对不住……”
“不过掉了一把扇子,我再捡起来就是了。”那姑娘上前虚扶了钟忆瓷一把,轻轻笑道:“姑娘莫要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叫路过的人瞧见,还以为我得理不饶人。”
钟忆瓷生性纯良,见对方不仅毫无责怪,反倒大度地安慰自己,便越发过意不去,连忙又诚恳地鞠了一躬,脸都快贴到脚背上了。“都是在下莽撞粗鲁,无意惊扰姑娘,还请你原谅!”
对方浅浅笑了笑,弯腰去捞躺在地上的折扇。
二月的春风犹似剪刀,一剪子便掀开了薄薄的纱料,薄纱背后那张明丽容颜,就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
钟朔剑眉一紧,忙道:“阁下且慢!”
这一嗓子将钟忆瓷喊愣了,她是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瞧见兄长主动勾搭姑娘!但这口气未免也忒急了,对待香香软软的姑娘该温文有礼才是,大龄剩男果然缺乏撩骚经验!
钟忆瓷缓缓蹭到兄长的身边,悄悄地叮嘱道:“哥你说话客气点,人家是美娇娘,又不是昨天晚上的刺客。”
钟忆瓷无心一语,却让对面的姑娘眉头骤紧,就连捞扇子的手也跟着一滞。
那姑娘狐疑地望着兄妹二人,略略打量片刻,就认出这对兄妹,虽然昨夜二人皆蒙了面,但当哥哥的那两道剑眉,却叫她印象深刻。
她揭开薄纱,拱手道:“不知南少有何见教?”
钟朔星眸微动,直直地盯着对方,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确认什么。
钟忆瓷惊诧道:“姑娘认得我家兄长?”
“不认得。”
钟忆瓷越发不解了,“姑娘如何得知,我兄长的身份?”
“清妩碧莹冰无暇,璞玉昭明世无双。”对方笑吟吟地盯着钟朔头顶束发的玉冠,目光却已然幽沉。“今日有幸得见南少,方知广陵阁所言不虚。曼陀罗华白玉独一无二,江湖上谁人不知。”
钟朔头顶玉冠的正中央镶嵌着一枚无暇白玉,形状宛如一株曼陀罗华。她曾在另一个人身上瞧见过一枚同质同纹的血玉,而那却是一株生长在忘川河畔,永生永世都不得往生的曼珠沙华。
钟忆瓷恍然大悟道:“原来姑娘是认出了我兄长这一身行头!回去我也要置办一身像样的行头,以后混出名堂才能被人记住!”
“呆瓜!”却听白洵冷哼道:“你大哥走到哪里都能被认出来,不是因为什么行头。你就是浑身上下镀了一层金,也还是个平平无奇的江湖小卒!”
白洵的态度虽然令人不忿,但话说的还是颇有道理。南少钟朔与北少木拾,提起这两个名字,江湖四海武林八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便是白洵在内的江湖四公子,也要避其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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