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激进者与冷静者-第2/4页

杰拉德扭着头望着他，咽了咽口水。

“我再考虑吧，如果能弄到的话，我会考虑要不要跟你们换的……”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那里。

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要不要将此事向哈维先生知会。不过行政公署很可能早就发现了这些小动作，只不过没作声张而已。也许哈维最近忙起来，就是他们正在采取措施应对紧张的局势吧。连他们都没想到，两年多以来他们甚至都不屑于监管的反抗运动，突然有了复苏的迹象。

又或者说，他们担心的并非是抵抗本身，而是其他的什么……

今天的基尔加隆公馆显得异常平静，没有预想中愤怒人群堵塞大门的场面，依旧是那些熟悉的面孔出入此地，拎着各式各样的袋子来回穿梭，无一例外带着一副紧张的神情。

“太安静了……”杰拉德站在门口喃喃自语道。

“你说啥？”

哈维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他旁边，看起来他也是刚好经过。他小嘬了一口手上的咖啡，脸上的黑眼圈十分明显，明明只过了两天，他的气色却看起来差了很多。

“没什么。”杰拉德尴尬地答到。

哈维先生伸了伸手，“那就走吧，我们时间不多。”

刚刚坐下，哈维先生把水杯放在嘴边，但突然袭来的一阵咳嗽却搞得他把咖啡溅得到处都是。杰拉德连忙掏出手帕，起身帮他擦拭。他捂着嘴，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颤抖地放下杯子。

“慢慢来，慢慢来。”杰拉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哈维拿出自己的手帕，捂在嘴上，强忍住喉咙里火烧般的感觉，当他拿下手帕时，上面却出现了红色的印记。他趁杰拉德没有注意到，偷偷把手帕藏了回去。

“我没事……”他推开杰拉德的手，拍了拍身上的污渍，“这下回去可要挨骂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回家。他们打算让我当代表去谈判了，虽然大部分人在那件事后都保持着沉默，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工人在抱怨工作条件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会有不少的活要干。”

“跟工人谈判吗？”杰拉德问道。

哈维摇了摇头，“不，跟那些厂主谈，这些闹事的家伙还轮不上我们出面。听说昨天他们砸机器，被宪兵抓了个正着，结果第二天该干活的人都还是乖乖干活而已。”

他举起杯子，把里面残余的最后一点点液体一饮而尽，然后抹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把脏东西擦掉。

杰拉德稍作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说出去。

“哈维先生，我在码头那边——”

“我知道，”哈维先生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加格兰斯在找你要武器是吧？”

“你们怎么知道的？”

哈维笑了笑，好似一个老父亲坐在客厅里，看着以为自己不知道的孩子偷偷拿饼干时，脸上会有的那种笑容。

“杰拉德.萨尔，26次走私违禁品，次次都被记录在案，次次都被拦下来了。孩子，钱可以帮你时不时擦擦屁股，但脏东西总会被发现的。说实话这也是我的猜测，有些不安分的人找了加格兰斯，他们就肯定会躁动起来的。”

“行政长官完全没有在意吗？”

哈维点了点头，“在意，但没有完全在意。就现在看来，他们的扩张只是暂时的而已。我们在各个区域的事务官都汇报说，至少六七成以上的人还和之前没两样，可以说大部分人都在观望，甚至根本没有关心，只是过自己的小日子而已。所以加格兰斯也就只能扑腾几天，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说起来也是这样。也许在他们一天工作后的酒馆里，杰拉德还能听到人们义愤填膺的讨论声，但是到了第二天，人们还是照常上班，没有听说过谁有那么大能耐，在组织什么运动之类的。也难怪两年多了什么都没发生，大家早就习惯过小日子了，哪怕再苦再累，也比打仗要好。

遗忘，忘记了昨日的战争，忘记了自己是遗民，忘记了自己头上是异国的统治。遗忘正在这里疯狂传染。

“其实我们更担心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些异常活动，会引起一个议员的注意，那家伙现在正随第三使团访问帝国南海岸，本就计划来这里了。行政长官可不希望当他走在街上时，会看到人们列队互射的。”

“议员？会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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