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伊娜的新麻烦



她一直在想,那场战争给她带来了什么,给维克兰德带来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究竟是什么无比奇妙的东西,能让人们忘掉仍然存在的苦难,沉浸在转瞬即逝的幻境之中……是什么,让曾经划破黑夜的武器,成为了让人们取乐的可笑工具。

她以为,那高烧带来的混沌感是链接她与生命之神的媒介,于是她不断地向着一片虚无提出问题,试图从那些力量的来源之所寻得解释,却没有任何回答传来。

唯一的感觉,只有额头上时而出现的冰凉,但是一直在昏迷的边界反复徘徊的她,没有可能找到那份冰凉的源头。

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再像以前询问“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苦难”这种幼稚的问题了,当摸到自己裂开的左耳时,她所能感觉到的只有习惯于困境的麻木感。

对,已经走投无路了,她不相信会有什么转机出现,就像自己不相信头上的冰凉触感,会是哪个好心人在给高烧不止的她敷上一块毛巾一般。

这是伊娜.叶菲姆的故事,是她从那场灾难般的远征里爬回来,经历了同样灾难一般的两年生活之后的故事。

……

父亲曾经告诉她,自己来自遥远东方的一个高贵家族。先人曾是神秘的东方文明里最具有探险精神的一批,在很久很久之前跨过了被视为天堑的瓦尔高原,来到了布洛法斯特帝国的广袤大地上。由于他们掌握着不同于北方那些其他种族的独特战斗技巧与魔法,因而名正言顺地受到了帝国王室的庇护,世世代代为了帝国的子民而战。这是他们家族最引以为傲的荣誉,伊娜也深深地相信这一点。

但当自己穿着用来讨好男人的服装,从那些烟尘缭绕的漆黑巷道里出入时,她可没在自己身上找到任何一点神圣之处。

她已经习惯于忽略这些细节了。这只是求生手段而已,没什么好说道的,对吧?眼睛一闭,往那里一躺,过一会儿拿钱走人就行了,久而久之也没什么快感可言了。没关系,钱到手就行,毕竟要吃饭的嘛。再说了,自己身为半狐人这件事也让她来钱比别人快,似乎现在那些有钱人都特别喜欢找那些兽族姑娘。

她的父亲在来到维克兰德时就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了,母亲也只是那些从南方帕法维利斯来的普通商人而已,所以伊娜努力告诉自己,自己跟“贵族”沾不上边。至于父亲为她灌输的那些什么假大空的东西,在生存压力前,当个笑话就好,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没什么不好意思。

可是那天,她的怒火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而这一下却误打误撞酿成了大祸。

伊娜捏着那些丝绸,在上面左翻右看,确认没有血溅在上面之后,才穿上了这件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连衣裙。幸好她保持着最后的一丝克制,使用的是自己的剑,而不是遵从本能,直接扑上去用爪子与牙齿肢解对方,不然整个房间都得变成红色,那样就不好收拾了。

在她身后,那个留着帕法维利斯官员们经常会有的白色波浪卷发型的男人,赤身**地仰面倒在破木地板上。喉头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但是却没有血液流出,不过断开的气管已经足以致命了,不需要等血流干就行。

她将剑插回刀鞘,剑刃刚刚才从赤红变回原本的亮银色。这是自己从父亲那里学到的,如果想要不留下太多痕迹,那就要活用自己的魔法,在攻击敌人的同时,向剑刃施加火系魔法,

就能让血肉凝结,不至于洒出来太多。

“你们这些异族天生就是该侍奉人类的。看看你自己吧,活做的这么好,难道事实还不够明显吗?管你以前是什么,在人类面前就该是这个样子……”

伊娜揉了揉额头,那句点燃她的怒火的话还是挥之不去。她有些头疼,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引起的,还是只是她最近体力消耗过度。

不过要说真头疼的事,还是在她刚刚检查这个家伙的随身物品时的一个发现。

她拿出头绳,重新把自己的头发绑了起来,长期的营养不良已经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和一张白纸的颜色差不了多少了。然后,她重新拿出了那张通关文书,再度确认信息。

可惜光侥幸是没用的。对方是阿特门德-克拉夫特联邦此次派出的外交团之中的成员,不会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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