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犯-第2/4页
此人家中有长辈三人,兄妹四人,一夜之间,尽遭此人屠戮。
家人为何遭屠?
此人在当地是小有名气的神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战祸早断了寻常人求取功名之路,此人抑郁不平,终因小事摩擦,拿家人出了气。堂审官审案气得当堂大骂畜生不如,死有余辜。他是怎么被抓住呢?
大曲县位于秦岭出口,地处关中防线军机要地,此人屠戮亲人之际,是郡县募兵之时,他并没连夜逃走,反倒大喇喇前去募兵处,顶替了自己的哥哥,被征戌守边郡,只是性情凶戾,在军中依然不改,与同僚发生嫌隙,再次伤人,随后专往大曲县的反方向逃,不畏艰辛,翻山越岭,本以为南蛮之地不受战祸侵扰,哪料四处都在秣马厉兵,此人居然再次冒名入军,管辖阳县的郡设募兵处,其中一名士官是大曲县人,正是此人邻居,种种巧合之下认出他一为冒名顶替二为逃兵,通知下到大曲县,自然陈年祸事一并东窗事发。
听到这里,草鞋道人心想,要是常人背了七条性命,怎么也得躲藏起来,定不敢声张,不想还有人专往打眼的地方去,不说那千里路途遥远,光说意志支撑其不畏艰险,执意来此地,竟是屡次参军,如今看来,此人行径都是为了上战场,直面那残暴蛮夷。
上战场想死还不容易?但一早自首不更一了百了?思索下来,此人定是心有不甘,奢想日后建功立业,再来洗脱前罪,入军立战功即可重头再来,不可不谓奇思异想,诡计多端。
这时,道人四周群情澎拜,涌向押解队伍的末端,凤眼牛鼻的少年死刑犯身戴颈枷,脚上镣铐,缓步出现,他没有坐牢车,由两个解差专门看管,待人们看清他的面目,四下顿时鸦雀无声。
他顶多十五六岁,面带轻佻,昂首挺胸,步伐稳健,身形高大,与身侧成年人相比,也未必逊色,同是深牢囚衣,他身着囚衣贴合身躯,如量体定制,与神情或癫狂或萧索的“前辈们”形成天壤之别。
“喝,好个不怕死俊儿郎!”
“等着瞧,待会儿就得哭爹喊娘。”
南蛮之地为向中枢表忠心,向来税重刑重,上刑场,不是简单的砍头了事。
午时即至,闹市满是人,随着刽子手一声吼叫,第一个死刑犯身遭腰斩,半截骨瘦嶙峋的身体露出单薄衣衫,还没融掉的牢饭随着肚烂肠撒流了一地。
刽子手做了个收势的动作,赢得场外一片叫好声,刑场早已成为刽子手的唱戏台,观众也丧失了同我之心,只想寻个眼界大开,即便他日刑场上斩的是至亲,恐怕此时也无所谓。
草鞋道人长声叹气,朝上挥动幡旆,朝地拄下竹竿,刑场中央率先投下一块阴影,抬头上望,适才的艳阳天,变成黑雾杳杳,人们不自觉地去摸脑勺,却无雨打下,忽又激电闪流丸,雷鸣轰然落地,炸在人的耳边,人群受了惊吓不约而同往刑场外退,阳县常年和风细雨,近年还干旱,哪见过悬在半空的暴雷天气,还只打雷不下雨,一瞬之间就变天,都觉得邪门,不一会儿刑场上人就走了个精光。
时已至未时,刑场没有监刑官,刽子手和解差在狂风中艰难地提起犯人,又往原路押回。...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