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C042-第4/6页
一堆干湿垃圾中裹着两个用过的裱花袋。
花斐心被人挠了一下,无奈地望了一眼给她织帽子的老人。
佝偻的老人,一个人坐在深邃的厅堂里,伴着一盏残灯,缝缝补补,忙忙碌碌。
自从妈妈过世,父亲已孤独地过了三十多年,没有再娶。
花斐从不介意父亲再觅良缘,她甚至撮合花文祥和喜欢的女士在一起。
心结长在花文祥身上。
他怕花斐受委屈,怕她心里不自在,怕别人背地里搓他脊梁骨,将他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阴阳怪气指指点点:“男人啊就是耐不住。看着吧,指定再找。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哎哟哟,女人拼了命为他生孩子有什么用?终归人走茶凉。”。
母亲的死,本来是她自己的选择,经报纸媒体一番天花乱坠,一时之间感天动地,四邻八乡沸沸扬扬。
自此花家的生活像住在了微博热搜里,天天现场直播,天天被人评说。
母亲死了,“母爱”绵绵不绝。
她为花家而死,她的丈夫应该为她守节守寡;她因生产而死,女儿应该终身感念,不得欢颜。
花文祥活得战战兢兢,生怕做的不够好不够细心,惹来风言风语。哪怕脱离那个把他架在火上烤的地方快十几年,他也没能走出来创造新生活。
他有喜欢的人,他为她做生日蛋糕,却仍旧遮遮掩掩,好像做了亏心事。
那头徐阿姨仍在询问。
花斐改了主意:“好的。”
生命无常,那一天总会到来,那时留下父亲孤身一人,总得有个人来宽慰他。
她希望这个人是徐卉。
傅泓之立在暖棚西红柿旁边,俯身饶有兴致地观察。
“泓之,”徐卉打完电话,给他沏了杯茶,“我记得你不吃西红柿的,什么时候喜欢了?”
“回国之后。”傅泓之轻抿了口茶,“三姨,这一片是毛粉西红柿吧?”
“这你都能认出来?”徐卉眯着眼笑道,“看来不是简单的喜欢了。”
毛粉西红柿是90年代老品种,皮薄带酸味,吃起来味道很浓郁。由于皮薄不好运输,极少人种植,很难买到。
“也是最近才了解。”
花斐抱怨西红柿没有小时候的味道,他托人从全国各地找西红柿,挨个品种试。
傅泓之对毛粉西红柿印象深刻,不止因为身上那一层绒毛,还有花斐吃到它炒鸡蛋的样子。
她嘴上不咸不淡“挺好!”,表情却生动地告诉傅泓之,是这个品种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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