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木牌
“孙五身旁,都是我亲自派去的暗桩,这些暗桩皆是我从昔日诸卸甲兵中精心所选,若非毫无防范绝无可能被杀。”褚珩缓缓道,“且经仵作所查验,他们身上的伤口也皆是望县叛贼所用长刀。”
“那孙五的伤口呢?”
“孙五身上的伤口,经仵作检验后,头,肩,颈处皆有多处刀伤,是血尽而亡,伤口与所派暗桩所持横刀相符。”褚珩道,“表面看来,的确是双方互殴而亡。”
“互殴?”虞秐升不解,“既都快至邺京,想来也不至于在此才互殴,殿下所派之人可信么?”
“他们跟随我多年,皆是可信之人,”褚珩没有犹豫。
“那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虞秐升想不明白,但此刻别的思路浮了上来,“这些人是淮王府派去的人,那想来倾向东宫朝臣们上的劄子,便定都是抓着这点不放,圣人本就最忌结党,如今在圣人看来,那便是殿下背着圣人私自与叛军交涉,还意图越过律法私下将叛军带至邺京发落,这般算来,圣人怕是……”
虞秐升想到褚珩身后的道道鞭伤,她没有再说下去。
“如今便是如何将此事处理成对殿下影响最小,这才是重中之重。”虞秐升道。
“我已将此事来龙去脉一一告知圣人,并无任何掩藏。”褚珩淡淡道,“为万千军户,此事我问心无愧。”
“那为何?”虞秐话没有说完,那为何德明帝还是将褚珩鞭打至此。
她恍然明白过来,想来即使一一相告,若是如此那便也罢了,可如今望县军户又反,但褚珩仍一心替这些逆军进言,与那日在冬至宫宴上一般,明知前路荆棘,却仍坚持己心。
这般怀赤诚之意之人意谋至尊位,不懂趋利避害,便是大忌。
可既是她能明白的道理,想来褚珩与那些追随褚珩的朝臣定也能想的明白。
可这些正心之道,怎么会是本书一个反派该说出来的话,她究竟又认识多少褚珩的样子呢。
“殿下,若是圣人……”虞秐升深吸口气,她还是未曾忍心把话说得过于明白。
“若是圣人不愿相信殿下,殿下可有想过后果?”这是她的试探和忧虑。
褚珩抬头看着升升,烛光幽幽暗暗,月色已然渐深了。
他喉咙滚动想要说什么话,门外急急传来了脚步声,刘十七几乎是踉跄着扑至褚珩身前,递来一封兵部的军报,纸张下半已经被攒皱得看不清字。
身后阿九也跟着追了过来,却还是慢了一步,正想一把拽起刘十七,被刘十七重重推开。
“郎君,望县,望县……”刘十七红着眼,他的牙在发抖,那封军报攥在手里,字迹被碾碎了,“望县千余军户,全部就地坑杀,几千人,是几千人啊!”
“他们对大陈有功啊,郎君,你答应过我的,说绝不会……绝不会让他们落得这般凄惨下场!”那封军报重重置于褚珩被褥上,刘十七被阿九一把拽起扔至堂下,“刘十七,你竟然如此与郎君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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