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倾向-第2/4页
“可是,若是殿下为军户再在圣人面前进言,于殿下有百害而无一利啊,“虞秐升话语急促了些,“冬至宫宴,安西两千精锐……那般都受如此苛责之罪,更何论如今是谋逆。”
这若是褚瑀谈及,想来也不过是受责几句,可若是褚珩,所受苛责必比那日冬宴更要苛刻。
“许是贴地过近,我做不了鲲鹏。”褚珩却忽然像是自嘲般垂了垂头,他身上方才的笃定在这嘲讽中有些没了。
“做鲲鹏有什么好,”虞秐升却笑了笑,“我倒觉得,不如做蜉蝣,蜉蝣之羽,衣裳楚楚,短暂一瞬,灿烂一瞬,此生足矣。”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安慰褚珩,却又觉得,这种安慰似乎出于某种本能。
她好像全然相信了褚珩所言,也主动站在了褚珩的立场开始思考很多事情。
“殿下可是有什么打算?”虞秐升的问话温柔了些,方才那一瞬间,褚珩似在某一处距离自己非常近,近得她触手可及。
而这点距离,便足够让她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再近一步。
“剑南节度使,薛重。”褚珩置下一言。
虞秐升微怔,这是什么意思?
“渝州刺使,是剑南节度使薛重的妻弟。”褚珩解释道。
“竟是如此!”虞秐升心头一惊,她浑身冒了一阵冷汗。
所以褚珩按兵不动的原因,竟是手里还有这张底牌。
如今剑南节度使已倒像东宫,望县叛乱一发,朝中一系支持武将皆受影响,特别是褚珩一脉大受牵扯,可如今这张底牌在,那便说明,此事究因,终而指向的还是东宫。
官官相护而至民生艰难,德明帝本就是最忌朋党勾连。
既不能与剑南节度使结为姻亲,那便将这增了太子羽翼的翅剪断再相送,才不失为回礼。
这确实也是一个趋利避害的好方法,但她并不能直接将此谋划宣之于口,即使是这般同处一室,褚珩和盘托出计划,她都还是保留了几分戒心。
但也许,她这般想是错的……
若是想断太子剑南节度使这一羽翼,早早将此卷递至圣人面前是最快能解决的方式,为何偏要拖到现在?
“你如何想?”褚珩忽然的,和那将要燃尽的油灯一同,也响了一声。
这一声,虞秐升如梦方醒。
他在问她。
“殿下,即使此事事有因,但如今军户叛乱已成定局,即使有此案在,怕是也难保下这些军户。”虞秐升迟疑道,“光此一件怕是难消他们谋逆之罪。”
褚珩的眼睛落在她的脸上,他五官在灯影里昏暗了,那些沁着凉意的勾角增了色,将平日尖锐的笔锋都没了回去,点成了暖玉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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