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冬至-第3/5页





        “方才瞧见太子妃与淮王妃说得热闹,可是说了些什么?”德明帝的视线忽而停到虞秐升身上,连带着整个兴庆宫的视线皆落至她。

        唯独站在她身前的褚珩没有回头,他依旧跪得笔直,仿佛任何言语都不能使他的情绪有多波动,与象箸玉杯的兴庆宫格格不入。

        “回圣人,妾与淮王妃昔日是闺中交,之前二娘受了伤,一直不曾探望,如今终见上了面这才迫切想多问近况。”秦稚先说道。

        她今日的衣衫素雅,唯独头上那金簪没有多的玉石装饰,即使在蓬松乌云里,也能见奕奕光色,再不起眼的簪在这样美人身上也绝不会失了颜色。

        虞秐升也起身一揖:“回圣人,正如太子妃所言,我们今日难得相见,这才迫不及待说了些拿不上台面的闺房话。”

        “圣人的儿郎们这般和睦,圣人还忧心什么呢?”一旁的高仲笑道,递来一盏酒,“前些日子圣人不是一直记挂着这富水春,这可是应川新进的,昨日才谴了人送进邺京,圣人且吃一盏去去寒。”

        德明帝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高仲,却是没接那盏酒,而是侧过身,语气比之方才略冷了一些。

        “昨日有人与我言,说是朕的儿郎们,有参商之虞,朕原是不信,却不想方才刚收到安西来的军报。”德明帝往后靠了靠,高仲识相得将那酒交由身后的小内侍收了回去,叉手听指令。

        “安西经略使尉迟塬不顾左威卫大将军杜方军令,贸然在桑川河河谷一带领第三十三折冲府与第二十一折冲府两千轻骑直入,中敌诱军之策。全军,覆没。”德明帝的声音近乎冷酷,手里的那封劄子直接朝堂下扔来,起了不小的闷响,“两千轻骑,这是我大陈最精锐的轻骑!”

        尉迟塬素与褚珩交好,昔日褚珩安西五年,皆与尉迟塬共进退,这才打下了这安西四镇归大陈所有,若说真正的安西经略使其实应当是褚珩。

        德明帝的这声问,几乎是在狠狠打褚珩的脸。

        尉迟塬最知晓安西局势,与吐蕃大小战争少说也经历了千百场,怎么会不听军令贸然进军?

        或者说,尉迟塬是不满杜方为太子一派,而有意起了争执这才行此事?虞秐升脑子混乱一团,只来得及抬眼看褚珩。

        褚珩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这个消息,他的身形还是那般板正着立在那处,肩膀处像是有微微的颤抖,这种颤抖几不可见,被强行压抑在这深色的薄薄圆领袍里。

        即使人人知晓安西经略使是褚珩的人,但连虞秐升都知晓,褚珩此刻却不能出去跪下认罪,弃卒保车,这是这朝堂上并无成文的默认。

        “圣人,尉迟塬行此定是事出有因,还请圣人彻查。”虞秐升还未反应过来,褚珩已然离开了位置,在堂下,在诸多人前跪下。

        还是挺立的背脊,只是伏地与那牡丹砖纹落在一起,薄刃被扔进了红黄相晃的稠红颜色里。还是,格格不入。

        “圣人,儿臣觉得,尉迟塬素来在安西驻守多年,绝不会贸然行此大错,定是事出有因。”太子起身,也于堂下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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