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内疚-第2/4页





        高仲扫了一眼那劄子,隐约只见封头上的几字。

        昔年开蒙时,淮王与如今太子同授一师,陈朝皆知当今太子极擅书道,却不知,这位安西从军五年的淮王书法造诣远高于太子。

        只是德明帝除却嫡出的儿女,对这别的儿子女儿们,素不在意。因而再多心思,只需隔着短短的一层纱布,便容易被蒙住眼睛,视而不见了。

        “告知淮王,说朕,允了。”德明帝一置劄子,仰头眯了眼睛。

        褚珩于殿外听到内侍的回复,他眉微动了动,缓缓抬头,朝幽暗的殿内觑一眼,从他的视线,只能看到一簇簇烛光,却如何都照不亮最里面的暗色。

        他能进这宣政殿的时间屈指可数,自也从未见过里头全部亮起是何模样。

        “郎君,咱们就这么这么着了?”阿九回头看了眼越来越远巍峨宫阙,有些可惜道,“娘子无故受了这般大的伤,咱们怎能就这么放过背后的人。”

        “给娘子看病的司药方才回宫,说是娘子身上受了好大苦,那一鞭子身上皆是血,与衣衫都贴到一处了,手指被顶入了三根粗针,取针的时候,娘子都痛晕了过去。”

        褚珩走得很快,前头雨声淅沥愈明,落在地上起了烟尘。

        “这可是颍川养出的世家女郎,自幼想是连浸寒水这样的苦都没受过的,郎君您可不晓得,这屈打成招的事大有在,当年昭慧太子……多少朝臣受不了刑辱,被迫应了那些话。”

        阿九说得喋喋不休。

        落雨时,空气都是潮湿的,胸前沾的血,会渗进了微小的湿润,而又渐渐氤氲开,一滴清楚的形状便成了晕开的云团。

        快出宫道了,潮湿萦在鼻尖,暴雨即将落下。

        “可咱们娘子啊,就是这般生生受着,偏一句不利淮王府的话都没说。”

        踏步出宫道的一瞬,头顶撑了伞,辟开了倾盆雨水。

        阿九还在说什么他没有再听了,褚珩却觉得,胸前的死静的那个地方,轻轻什么东西响了一下,他觉得有什么要表达出口。

        脚步微顿了顿。

        沿着伞骨雨水如注,将他包裹在里面。

        “郎君,怎么停下了?”阿九颇为疑惑,撑着伞也停了下来。

        褚珩视线一压,他将空气里的腥味泥土吸入肺腑。

        没有答话,才继续往前走。

        ……

        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虞秐升觉得自己如同坠入深渊。

        身体被架在虚空中,她意识到的自己在出于什么地方时,身体却突然往下坠。

        虞秐升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睛里挤进了刺眼的光线,她半眯了眯,实在不能适应,想要抬手遮去一些,这微微的动作,惊扰了在一旁打盹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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