笺沫
苏以沫沿着眼前这条望不到尽头的火车轨道,脚步一深一浅地走在雪地中,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血管深处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前行,让她丝毫不畏惧严寒和风雪。
那是她觉醒的神通,也是她复仇的野火。
天气很奇怪,明明是七月的酷暑,偏偏下起了鹅毛大雪。各地的气象学家和地理学家都在拼命试着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种现象,而街头巷尾的大爷大妈纷纷在议论这场现代版的窦娥冤。
但根本没有人将它与世界尽头的那棵树相联系起来。
一列火车自苏以沫背后呼啸而过,带来了凛冽的寒风,让她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想起了和家人一起在北欧的旅行,爸爸妈妈会很温柔地牵住她的手,漫步在
挪威的海岸线,哥哥走在最前面,踏着海浪回头对她笑,笑容明媚如春光……
还有那次去RB,富士山下开满了绚丽的樱花,哥哥摘下一朵最美的戴在她的头顶,爸爸妈妈端着徕卡摄像机给她照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位童话里的公主……
不!这些画面都已经不存在了!是那个名叫苏怀笺的男人亲手焚烧了一切!苏以沫颤抖着,轻轻抚摸着怀中的手枪,那漆黑的光泽给她一种莫名的激动。
太多积雪压在了铁路旁不堪重负的枯朽树枝上,终于它卡擦一声,断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了自己曾经的家,不过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虽然消防员扑灭了烧掉房子的大火,可苏以沫心中的火依然没有熄灭。
苏以沫顺着楼梯上楼,曾经那样一个温馨的家变得如此荒凉且颓败,就像是历史上那些前朝宫殿的断壁残垣一般只会给人留下遐想。
爸爸最爱的典藏书籍成了一堆焦黑的废纸,妈妈精心布置的铺满格子布的长餐桌成了一堆柴火。她紧闭双唇,抚过斑驳的墙壁,走上了天台。
天台上残缺的玻璃天窗下,早就有人在等着她。那人身穿黑色的长风衣,里面是厚实的白衬衫——那是他参加大学毕业舞会时,苏以沫替他挑的。
苏怀笺的手上把玩着一个诡异的铁面具,轻轻哼着歌。
“苏……怀笺!”苏以沫尽量压制住自己因恐惧而颤抖的声音,对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人低声叫道。苏怀笺斜斜地瞥了她一眼,笑了:“我发现你穿红裙子比较好看。”
苏以沫狠狠地打了个寒战,裙子上沾的可是她亲生父母的血!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残暴、疯狂的人,连自己父母的姓名都可以拿来开玩笑!
“你来做什么?不应该快跑吗?”苏怀笺懒懒地说道,双手交叉着,就像苏以沫印象中他思考数学题时的样子。
“我来……杀你……”苏以沫用那素白无暇的手摸索出那把杀气腾腾的手枪,双手别扭地握住枪把,尽力瞄准着苏怀笺。
“杀我?你下得了手吗?”不知什么时候,苏怀笺手中多了一副扑克牌样的东西,他慢悠悠地从中挑出一张,随随便便地将它抛向天空,“这种时候,应该下点雨比较好。”
他向世界下令,世界对他俯首称臣。
数日未停的大雪几乎是在瞬间就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天的漆黑乌云和倾盆而下的暴雨。豆大的雨珠落在苏以沫身上,顷刻间便把她浑身淋湿。
红白交杂的裙子黏在苏以沫身上,
凸显出她那少女的柔和曲线。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是来杀人的,是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的,是来让眼前这个杀人魔付出代价的!
“来吧,你可以开枪了。”苏怀笺瞬息间便出现在了苏以沫身前,苏以沫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温热的气息。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苏以沫终于忍不住了,凄厉地向他咆哮着,举起手中那把手枪死死抵住了苏怀笺的额头,看上去是那么干脆果断,可不住颤抖的手臂暴露了她此刻的无助与害怕。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苏以沫无力地问道,她心中几乎是恳求着哥哥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样他们两个人就能回到过去,她就不用和他这般剑拔弩张。
“没什么原因,好玩罢了。”苏怀笺耸耸肩,“你知道我从小就很爱玩的。”好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没错,苏怀笺开玩笑般地伸出手,漫不经心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手枪的造型,同样指在苏以沫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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