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



“哥们儿,你这船走不走?”苏怀笺扯着嗓子努力迎着西西伯利亚的寒风对岸边的渔民说道。

那老渔民双手缩在袖子里,戴着一顶厚实的狗皮帽子,像是活见鬼一样看着眼前这个操着一口流利俄语还居然只穿着单薄衬衫的中国青年。“气象局说这几天有大风暴!走不了!”渔民仰头灌下一口酒香浓郁的红牌伏特加,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含混不清地说道。

这里是俄罗斯北冰洋沿岸的摩尔曼斯克不冻港,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只有这里还保持着航运交通。苏怀笺听了渔民的话,挠挠头,拉开随身携带的旅行包:“你看这些钱够不够,你这艘船我买了,交个朋友!”

老渔民探头望去,顿时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只见那巨大的旅行包里装的全都是一沓沓崭新的美钞,钞票上的本杰明·富兰克林对他露出神秘的微笑。这些美钞价值远远高于他那艘破船的价格,够他赚个盆满钵满了。他连忙撇下手边的酒瓶,生怕眼前这块大肥肉插翅膀飞了,满脸堆笑地收下旅行袋:“那艘船是你的了,愿天主保佑你!”

“妈的,还是个基督徒。”苏怀笺用中文笑骂一声,纵身一跃就轻松跳上了渔船的甲板,看上去那场大战对他而言完全没有后遗症,“我要去的地方,只怕你们的耶稣知道了也得打个哆嗦。”

苏怀笺搓搓手,拿出一个古老的罗盘,只见那枚破旧的指针稳稳地指向正北方,只是这里本来就已经是北冰洋海域了,若是再往北开,岂不是要到北极点了?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加大马力顺着罗盘所指的方向开船。船舱里的油本来就所剩不多,他又将发动机全部开动,根本没做返航的准备。

就像一场孤勇的旅行。

越接近极点,气温就越低,漫天飞舞的雪花几乎使可视距离降到了零,苏怀笺不得不攀在船头,以蛮力打碎近在咫尺的小型冰山,避免船与冰山之间的碰撞。

“妈的,有点冷起来了。”苏怀笺夸张地叫了一声,使劲打了个哆嗦,但仍然没有增添衣物。

就这么开了好几天,罗盘的指针终于不再稳定指出方向,而是疯狂地旋转起来,苏怀笺默默地看着它,心想终于到了。

此时正是夜晚,一弯新月挂在天空,苏怀笺手持罗盘,正对着月亮低声吟诵着某种仿佛是来自太古洪荒的咒语,每念出一个字,就会有大量的海鱼拼命涌上海面,又因为巨大的气压差而死去,不一会儿,渔船周围就堆满了死去的鱼尸。

“新月证时,世界之极;铁穹幕落,不尘之地。”苏怀笺口中吟诵的速度越来越快,刹那间一道白光自海底射出,迅速淹没了他。若是普通人,此时已经被这种恐怖的力量湮灭了,苏怀笺却是波澜不惊地伸出双臂拥抱着这白光,将自己完全融入其中。

“多少年了,还是有人来了……”

“是……人类……”

“真是强大啊,这股力量……”

“口好渴……”

苏怀笺的耳中充斥着或清晰或模糊的低语,他睁开眼,只见无数高大的身躯屹立在他视野里,如高山大川般绵延向远处,一直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们都在窃窃私语着,注视着苏怀笺这一外来者。

无数神话中描述的神明,在此刻尽数呈现在苏怀笺眼前,他们肆意地向面前这个外来者宣泄着自己恐怖的力量。

但苏怀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并不想在此羁绊过久,因为他要见的人,

连诸神都只有跪拜!

就算是苏怀笺,也被白光散去后眼前所呈现的一幕惊住了:一株直冲云霄的巨型树木赫然矗立在他身前,古铜色的树干泛着悠久的光辉,无穷无尽的树枝盖住了整片天空。他所立足的地方尽是那树木的根茎部分,简直就像是这一棵大树撑起了这整个空间。

“世界树……原来真的存在。”苏怀笺不禁伸手抚摸着那凹凸不平的枝干,赞叹这远古洪荒之时就存在于世界上的奇迹。

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苏怀笺本能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缥缈的人影挺立在树下,静静地看着苏怀笺。

“很久没有人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进入这里了,你是下一个被它选中的人吗?”那人说话的声音空灵而虚无,就像是徘徊在这里千年的幽灵。

他身着青色的丝绸长衫,腰间挂着一把乌木柄的折扇,俨然一副潇洒书生打扮,白净细腻的皮肤和明眸皓齿的脸为他添上了几分英俊潇洒,只是显得有些病态而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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