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病笃难医-第3/4页



    开始出现“盐化”迹象的人,都会从眉毛头发等毛发末端开始有浮盐之色,这人眉毛、胡子、头发黑得发亮,于是更加不像。

    饶是如此,张郸还是把这人伸过来的腕子按住,开始把脉。

    把脉只一会儿,张郸便厌烦地一把甩开这只手:“你没病,不要乱想!莫名其妙!”

    只见这汉子跳远两步,咯咯地笑,口中道:“人人说我有病,你却说我没病,你不同凡响,是个好大夫。”

    这汉子这份欢脱和整条村落的沉重悲戚气氛没有一丝搭调,张郸不禁生疑。

    张郸一甩自己的袖子,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怎么没给‘切利支丹’的人发现?”

    “没人派我来,我也没派任何人来。我自己也没来,我没来,当然没人发现……嘿嘿,你说那句‘莫名其妙’倒是让我想起秦隽来了。”

    “你认识秦隽?”张郸听到这个名字一阵激动。

    “我和秦隽是异父异母的亲父子,他是我的爹,我是他的儿。别人是拜把子的兄弟,我俩却是拜把子的爷孙,他是我的爹,却是我的孙,我是他的儿,更是他的爷。亲上加亲,不能再亲。

    所以我们算是亲家,他是秦家人,我是亲家人。”

    张郸给他说的糊涂,气得吹起自己嘴边那绺短须:“莫名其妙!!我看你还是有病,疯病,而且疯得不清。”

    “欸,你有料哦。别人也是这么说的,你当这个大夫到底还是没白当。”

    原来这是个荒唐的人,若不是这汉子说得出秦家的名字,张郸简直不想再理这些人。

    “说了这么多,我现在带你走,你是走还是不走嘛。”

    张郸心中一动,想不到秦隽认识这么个疯汉,还让他来解救自己,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可张郸只一想,还是想留下,还推出简约来搪塞:“我走不得,他们还抓了我一个姓简的同伴,我走不了。”

    疯汉“哦”了一声,低吟一句“原来是这样”,谁知道马上又调转话头,来了一句:“不对,有同伴我一块带走就好,你口是心非!”

    张郸完全没觉得对方能带走自己,他也确实不想走,只想让此人不再纠缠:“你先走吧,这里到处是‘切利支丹’,你再不走,连你自己也走不得。”

    疯汉摇头晃脑一阵,用恍然大悟的口气道:“哦,你想给他们这么多人治病。”

    再接下来,他说了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病是大夫治得好的吗?”

    张郸虽然经常摆出一副怒相,却很少对人吹须瞪眼,这次他也破了例:“大夫治不了病,还有谁能治病?”

    “人人都会得病,人人也都会死,疾病是通往死亡的其中一种过程。

    但死亡不是疾病的结果,而只是疾病的其中一种延续。

    疾病和死亡,是谁都可以离开谁的关系。

    大夫治得了通向死亡的病,也只能救治其中那么几种,再有其他的病,谁来治呢?你么?我么?”

    “……其他还有什么病?”张郸给这古怪的说法吸引住,问出口才觉得自己和一个疯子对什么戏?

    疯子却喜欢自己自顾自说下去:“比如疯狂,你也说我有病,疯狂也是一种病。

    人说我疯狂,其实只是和我相互不能理解,那这病到底是在疯狂,还是在人与人不能理解?

    野心也是一种病,病发之时,带症的人东奔西走,有的人给这病人害死,还有的人对这种病态感染,也成了同病相怜的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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